“嘭~”
“嗙~”
“啪~”
“轰~”
剑棍交击，拳脚相加，一人一猴之间的战斗就没有停过。
叶一剑脸色平淡地挥剑攻击，孙悟空狰狞笑着持棍回击。
一道又一道伤口出现在他的身躯之上，未有血迹散溢，仅有血量上的减少。
没有痛苦的受伤使他笑容愈发狰狞，眼神愈发疯狂，缠斗的回击也显得破绽越来越多。
他在不停地受伤，叶一剑却并未留手地一次又一次给他增加伤口。
直到孙悟空的血量只剩下不足十万陷入虚弱状态，叶一剑方才一脚踹出把他踹飞了老远。
“嘭~”
撞碎桌椅，却撞不碎墙壁，终究是无力再站起来。
“哈哈，哈哈……”
孙悟空神经质地笑着，勉强翻身仰躺着，笑得越来越大声。
叶一剑散去铠甲踱步走到他的身前，他亦盯着叶一剑。
笑声未停，肆意畅然，带着些许解脱意味。
【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笑着，也期待着叶一剑结束他的生命。
可是笑声渐渐收敛了下去，因为叶一剑只是看着，没有挥下这可以收割性命的一剑。
眼神再度暴虐，他握紧金水管，用尽全力地对着叶一剑砸了过去。
砸空了，叶一剑只是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一棍，而后淡淡开口道
“你在求死。”
陈述句，这是肯定的语气。
孙悟空不答，再度挥舞水管砸了过来，用行动来证明着他的目的——激怒叶一剑，让叶一剑杀了他。
可惜这一棍依旧没砸中，金水管也被叶一剑伸手抓住而后夺了过去。
“孙悟空，为什么要求死？”
随手扔掉金水管，叶一剑平静地询问道。
最初的时候，叶一剑确实是想弄死孙悟空的，可这种想法随着战斗的进行就已经打消了。
不是觉得他曾经没打死叶倾城自己就不应该打死他，而是他能感受到孙悟空并没有使用全力。
或许身体属性已经全部发挥出来了，可实力并不是只有身体属性构成的。
孙悟空一直没使用过技能，就像游戏里只会平A的猴子一样，根本就是在送人头。
他进攻的目的不是为了把谁杀了，而是为了让谁杀了他。
不使用技能亦不闪躲攻击，甚至在这只剩最后一点血的时候还要挥舞水管激怒叶一剑。
他的行为，就如同被困在领域当中想要寻死的干将。
“管那么多作甚，杀了我啊，呸。”
孙悟空并不配合，龇着牙怒吼，还极具侮辱性地对叶一剑吐了口口水。
叶一剑闪身避开口水，而后绕到了孙悟空身后举起【七】剑。
孙悟空并未反抗，闭上眼睛等待长剑落下。
可惜，长剑落下之时已经不再是长剑了，化作一条鞭子直接把孙悟空给捆了起来。
“想死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先满足我。”
“回到我。”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你要到哪里去？”
叶一剑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捆住的孙悟空，问出了哲学三连。
孙悟空挣扎不开，暴虐地瞪着叶一剑，却没有丝毫作用。
“回答我，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满意。”
叶一剑面不改色地逼问，让这只真心想死的猴子很没办法，电子合成般的声音慢慢地回答着。
……
……
我是谁？
这个问题，孙悟空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就一直在思考。
他是从虚拟世界当中出现的生物，是玩家所创建的初始角色，听从核心程序的命令打破了虚拟与现实的壁障使得两个世界开始融合的元凶。
可是，在这之前呢？
第一个觉醒自我意识的是虚拟世界的核心程序，那他孙悟空算什么？
他的意识究竟是被核心程序所赋予的，还是原本就具有的？
孙悟空不知道，在尚未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抛弃了这个问题，听从核心程序的命令而行动。
作为一个意识体，他需要实体才能展开行动，所以被玩家创建。
根据玩家的记忆进行角色创建，是那个VR游戏的规则。
他依靠核心程序的帮助，与这名玩家的大脑相连接，反向传输记忆用来创建自身的形象。
【有人以为在用自己的记忆创建我，可是，他的记忆是我创建的。】
就逻辑上而言，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孙悟空在玩家脑海中构筑虚拟的记忆，使用这份虚拟的记忆来完成自己的形象创建。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孙悟空也在浏览着这名玩家的记忆。
这名玩家喜欢看《大闹天宫》，那里的那只猴子把天庭搅得一团乱。
从这份记忆中，孙悟空也看完了《大闹天宫》，然后脑子里却出现了一段记忆。
【我，也闹过天宫，带着一只猪，一头牛，和一群……妖怪？魔种？】
【不对，好像不叫天宫，叫……倒悬天？】
【我，真的闹过天宫吗？】
这段记忆，使他陷入混乱。
这名玩家看过《西游记》，孙悟空也就看完了《西游记》。
而后，脑子里又出现了一段记忆。
【我是大师兄，有个二师弟是头猪，有个三师弟是头牛……不应该是沙师弟么？】
【我们去了西部，好像是去取经？不对，应该是护送某个人。】
【取经？送人？到底是什么来着？】
这一段记忆，也使他陷入混乱。
这名玩家看过《大话西游》，孙悟空再度陷入了混乱。
【紫霞？好像是我的爱人，可是我什么时候追求过她？还举行了婚礼……婚礼是什么？】
【这些，到底都是什么啊啊啊？】
角色创建的阶段，孙悟空就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那突然出现的记忆，究竟是他原本就存在的，还是被这名玩家的记忆所影响而产生的，他已经分不清了。
甚至于在这之后，他还产生了对自己最大的怀疑。
【我，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核心程序告诉他，这个虚拟世界内的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也一样。
可是，孙悟空却在怀疑。
虚拟世界内，除了核心程序之外没人认识他。
现实世界中，所有人都知道孙悟空纯属虚构。
在这两界之中，他存在，却又等同于不存在。
【我不存在于这两个世界，那我到底是谁？】
曾经抛弃的问题再度扎根于脑海，他时时刻刻都在试图给自己一个答案。
……
……
【作者题外话】：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