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系统外挂很好用
坂口安吾正在出外勤。
他不算普通的职员，因为异能力的特殊性，很容易知道一些情报，而异能特务科也干脆利用他这个优势，塞给他一些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也没办法推给其他人做，只能他亲力亲为的任务。
这就导致他回归异能特务科，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部门后，工作量直线上升——就算是当年在港口mafia卧底，顺便在mimic当双面间谍，实际上还在为异能特务科工作这种同时打三份工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累。
尤其是他这两天还打算赶紧加班把重要的事情都处理掉，好抽出空来调查一下织田作之助事件相关的事，现在就更忙了，发际线甚至都有隐隐后移的倾向。
坂口安吾这次外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东西也交给对方了，他现在是急着回去继续工作。
然而，就在他急匆匆地快步想要离开这条街道的时候，路边玻璃窗中一个在他眼角余光中一闪而逝的身影，猛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人的眼睛其实同时能够接受到很多情报，只是大脑会下意识地过滤掉不重要的部分，可对于坂口安吾这种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来说，如果很重要，即使是在角落中的角落，细节中的细节，哪怕他本人没意识到，大脑都会去提醒他：快看！不看会后悔！
于是坂口安吾就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想把自己刚才直接路过、甚至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引起了自己注意的东西看清楚。
是个人。
准确地说，是那个让自己这两天拼命加班，就为了能抽出时间去看看的人。
很奇妙，明明只是普通的黑发，衣服也和之前完全不同，还隔着反光的玻璃，但坂口安吾的直觉就是能一秒把情报提炼出来，通知给坂口安吾本人，疯狂暗示——
坐在那里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应该认识呢？
……之前在咖喱店的时候，坂口安吾还可以自我解释，他觉得对方眼熟只是因为走路姿势有些像，其实也就那样。
但现在对方只是正常地看书，根本没什么大的动作，坂口安吾依然有这种感觉……好吧，他现在算是有点理解太宰治当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而和坂口安吾只隔了一个玻璃窗的织田作之助，看似好在在看书，实际上眼神却飘到了进度条那里。
非常神奇，代表怀疑程度的红色进度条，仅仅上升了1%，但下面的黑色进度条却猛蹿了10%。
“这个黑色的进度条……”
就算佛系如织田作之助，都觉得问题似乎比较复杂了：“他站在这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为什么应该涨的进度条却没怎么动？是不是出故障了？”
【不，这很正常。】系统认真地解释，【我经受过专业训练，绝不会随便出故障。】
织田作之助：“……”
假设系统没骗他，那就先不管黑色进度条……红色进度条之前是明确说过代表着他被怀疑的程度的，只涨这么一点大概是说明……
安吾虽然感觉不对劲，但依然不认为他是织田作之助本人？
太宰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吧？那之前对他的试探……
因为信息差的缘故，脱离织田作之助自己的已知情报去揣摩其他人的想法，其实是有些困难的，尤其对象是太宰治和坂口安吾这两个聪明人，难度就更大了。
织田作之助想了半天，觉得按照自己两位友人的聪明才智，什么都有可能，很难选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算了，大不了就再死一次，倒也不用太紧张，毕竟对他本人来说其实死亡已经不算什么了。
在织田作之助努力分析进度条的时候，坂口安吾重新迈开步伐，离开了这个玻璃窗附近。不过织田作之助小心观察了一下，发现坂口安吾居然不是打算走人，而是直接进了这家书咖。
过了一会儿，坂口安吾出现在了织田作之助的对面。
因为织田作之助进书咖的时候，就剩下这个桌子有空位，所以坂口安吾的选择很正常，甚至都不用找借口。
见坂口安吾竟然还点了咖啡，一副要在消磨时间的样子，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真闲啊，安吾。
如果让坂口安吾知道织田作之助的想法，他一定会大喊冤枉。
他一点都不清闲，他快忙死了！
但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忙，不就是为了空出时间去调查【织田作之助遗体失踪事件】吗？
现在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线索摆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正好外勤工作结束，回异能特务科的时间完全由自己掌控……那稍微晚回去一点，其实也不影响什么。
就当是之前的外勤工作不顺利+堵车了。
在织田作之助对面坐下后，坂口安吾翻开自己随便拿的一本书，另一只手好像挡阳光一样挡在额前，顺便挡住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织田作之助戴了一幅眼镜，平常能挡住小半张脸，但此刻低头看书的这个角度，从坂口安吾那边看过去，起到的作用就小了很多。
至少从外表上说，坂口安吾已经确定了，这个人除了眼睛颜色，其他地方跟织田作先生完全不搭边。
系统还很得意地跟织田作之助说：【怎么样，我给你设下的外表干扰很好用吧？他观察了半天，进度条一点没动！】
——都说了之前上街就被发现是意外！正常流程不应该是那样的！应该换一张陌生的脸再进入世界啊！
织田作之助在大脑中回应：“确实很好用。”
要不是系统的这个外挂，他怀疑自己之前单独遇到太宰治那次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就算系统提供了如此给力的帮助，贝尔摩德依然坚持让他戴眼镜，因为眼镜的主要作用不是挡住那张陌生的脸，而是挡住他的眼神。
按照贝尔摩德的说法，眼神其实是最容易暴露的地方，所以眼镜必须要戴。
这样想着，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确定眼镜还在自己鼻梁上。
坂口安吾的观察也进入了尾声。
不提那让他莫名熟悉的感觉，就当做是任务对象来观察的话，从手上茧子的位置能推测出对方可能经常用枪。
衣服是崭新的，找不出更多的线索，换个普通人他可能以为是巧合，但放这个人身上，他怀疑这是一种反侦察手段。
眼镜是平光镜这件事，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对方完全可以用“最近流行这种装饰”来解释不近视不老花非要戴眼镜的行为。
最奇怪的就是，他坐下到现在，观察的行为越来越明目张胆，但对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看都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就好像在回避什么似的。
坂口安吾缓缓把手里一个字没看过的书翻了个页，沉吟了几秒，忽然小声开口道。
“你被狙击瞄准了。”
织田作之助的眼神下意识地往窗外对面大楼最适合狙击的地点飘了过去，身体稍稍紧绷，但却没有十分紧张的感觉。
不紧张，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天-衣-无-缝】可以预知自己遭遇致命危险的前五秒，但他此刻并没有接到异能的警告，狙击手的子-弹飞过来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他默认自己应该没事。
等几个适合狙击的地点织田作之助都看过了，还没能找到狙击手的身影，织田作之助也意识到问题了。
“抱歉。”坂口安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不小心把书里的台词念出来了……不过真让我意外，您刚才是在找狙击手吗？”
找的方向还挺准的，果然是专业人士吧？
织田作之助：“…………”
他心情很复杂，这次试探让他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
安吾套路真多啊……难怪当时他没看出来安吾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