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历史小说 > 天启帝 > 第一卷万历末年 第六章 微服出宫全文阅读

本章导语————“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张差手执木棍,闯进太子住的慈庆宫 ,打伤守门太监,被抓住后自称是受郑贵妃指使,朝中大臣怀疑是郑贵妃想谋害太子,但明神宗与太子都不愿深究,以疯癫奸徒罪将张差处死。大学士吴道南询问孙承宗这事该怎么处理,孙承宗说:"这件事关系到东宫,不能放任不理,但是又涉及到后宫,不能追查的太彻底。庞保、刘成以下的小人物要追查到底,庞保、刘成上面的人物牵扯太多,应当适可而止。"吴道南于是按孙承宗所说的去做,将此事平息了下来。”

正文:

五月中旬的时候,太子朱常洛发布了诏书,该诏书的核心思想就是向天下人表明太子无意继续追究的心迹,想要早些结案,免得朝野上下,君臣生隙,与国无意。可有意思的是,这部诏书的执笔之人,长篇大论的既不是梃击案的来龙去脉,也不是太子朱常洛“相忍为国”,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这部诏书绝大部分的笔墨都放在了梃击案发生前后,太子朱常洛遭受到的委屈,若是抛却了梃击案的案由,通篇诏书都可视为太子殿下在哭诉。

诏书即下,朝野哗然,尽皆感到太子殿下受到了妖妇郑贵妃的胁迫,忍辱负重。一时间,天下归心,从民间基层到士绅大夫都很同情太子殿下的遭遇,并且倾佩太子殿下“相忍为国”的胸襟。再加上擅于鼓动人心的东林君子们的美化宣传,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太子朱常洛俨然成了一个仁心仁德兼备,气度胸襟兼得,古来少有之人君!

既然太子殿下是古来少有之人君,那么未来的大明更应该由他来继承了。既然如此,那么福王朱常洵还赖在京师不走怎么成?一时间无论是言官还是六部的官员,纷纷弹劾福王朱常洵。

这个朱常洵在朱常洛被册封太子的那一年,便被封为福王,就番洛阳。但是由于郑贵妃觊觎皇太子位,向万历皇帝软磨硬泡,硬要福王留在京师陪他,万历皇帝拗不过郑贵妃,同时皇帝也的确宠爱福王,故而本应在万历二十九年就番洛阳的朱常洵,一直赖到了万历四十三年。

封王就番,这可是朱重八同志订下的规矩,后经宠臣孝子成祖皇帝改革,但凡皇子年长封王后,即刻就番,不经皇帝召见,不得回京。

假如福王就番洛阳,这辈子他都要待在洛阳了,不能随意走动,否则就是破坏祖制,意图谋反。

“奏请福王就番折”

万历皇帝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折子,仅仅翻看了两眼,就愤恨地丢在了地上。

一旁的郑贵妃哭哭啼啼的指了指一旁,嚷道:“这边还有一堆呐,没有一百折,也有八十折。都是要拆

散我们母子的,皇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做主?怎么作主?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让外臣抓住了把柄,朕现在也是头疼的很啊。”

老皇帝怒斥道。

郑贵妃不高兴了,嚷道:“什么叫我干的好事?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都问过庞保了,他压根就没见过那个姓张的疯子。”

“不是你是谁?难不成是常洛演的苦肉计?这么说,恐怕连你也不信吧?就常洛那个懦弱的样子,他哪儿能想出这种主意?”老皇帝嚷道。

“反正不是我干的!”

郑贵妃嗔怒的朝老皇帝瞪了一眼。

老皇帝叹了口气道:“朕自然信得过你。其实,这件事是谁干的,朕再清楚不过了。”

“是谁?”

郑贵妃瞪大了眼睛,一副惊喜的模样。

老皇帝道:“想想太子得势那一方势力最得意,获得的利益最大,只要弄明白这一点儿,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郑贵妃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皇上的意思是整天围绕着太子转的那帮东林党人?是他们替太子出的主意?是了是了,定是这帮天杀的贼子,皇上,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老皇帝心烦意乱的摆摆手,“你懂什么,现在他们借重朝堂江湖汹涌的民意,逼着朕就范,逼着朕赶洵儿走。唉,现在的局面已是尾大不掉,朕也无可奈何啊。”

在朝野中外都在上折子赶朱常洵回洛阳当土财主的时候,朱由校悄悄“改头换面”,换了寻常的衣衫,溜出了皇宫,随行的只有一个名唤李进忠的太监。自打穿越到明朝以后,朱由校最爱干的事情,并非是待在慈宁宫,趴他老爹的墙角,而是微服私访。作为一个北电学子,朱由校小时候还是很喜欢看《康熙微服私访》这部电视剧的,没别的,就是喜欢张国立在里头装逼,一通的扮猪吃老虎,从陕甘到江南,屡试不爽,一边把妹打*炮,一边惩治贪官污吏,顺带着装装逼,名留青史,别提日子过得多美了。

这大明朝的京师虽然已经不负仁宣之治时的繁华,但倒地是中央之国的都城,在朱由校看来,北京城可算得上是相当漂亮了。关键是这个风土民情,格外的搏人眼球。

“小爷,您里边请。”

李进忠引着朱由检上了一处酒楼的三楼。在明代,三楼已经很高了,推开客房的木窗,朱由校眺望着酒楼旁的湖泊嫩柳与船家,感到心情舒畅极了。城外不比大内,这里的空气好极了,没有一点儿阴谋诡计的味道。

这家酒楼名唤醉宵楼,坊间传言是江南盐商开的,这里头天南海北的,啥都有,当然

消费也不低。能够进入到这里头吃喝玩乐的,大都非富即贵。不过朱由检什么身份?当朝皇太孙啊,多少人排着队巴结他,向掏钱也没人敢要啊。

就拿这个客房来说吧,自打他第一次来过以后,店家就把这地儿给封了,只供他一个人使用。不过,这倒不是朱由校嚣张跋扈,到处宣扬自己皇太孙的身份,而是另有他人代为驱使。

不消得片刻功夫,只见两个稍微年长朱由校两岁的少年走进客房,向朱由检磕头行礼。朱由校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嚷道:“作甚?作甚?见外了啊,见外了啊。”

其中一个精干的少年抱拳道:“皇爷说的哪里话,君是君,臣是臣,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乱了纲常啊。”

闻言,朱由校哈哈大笑,连忙将他扶起来,嚷道:“世故了哈,太和,世故了哈。”

被朱由校扶起的这人名唤骆养性,字太和,乃是本朝最大的特务头子骆思恭的长子,为人嘛,不咋地,寻常时日里欺男霸女惯了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跟败家子儿。至于另一个胖点儿的家伙,名唤张世泽,乃是本朝最高爵位英国公的隔代继承人,他祖上各个能征善战,最牛逼的一个,就是征服了越南、老挝等地的大将军张辅。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整个大明都日薄西山了,更何况是他这个与国同戚的勋贵子弟?

相较于骆养性,这个张世泽的德行还算好一些,但也不干正经事,最擅长的就是寻欢作乐玩女人,做官打仗的学问向来是狗屁不通。

不过,朱由校就喜欢跟这样的酒囊饭袋二世祖厮混,因为上辈子他也是这么一个人,有个富商老爹撑腰,从小到大的鬼混。三个纨绔子弟难得碰头,自然少不了一顿乱侃。在听到骆养性吹牛他昨夜当了回一夜七次郎后,朱由校眼睛都红了。玛德,穿越就穿越嘛,干嘛把老子穿越到一个小屁孩身上?搞得老子好几个月没开荤了。

正在这时骆养性眼尖,瞅见一条商船靠岸,从穿上走下来一个小娘。骆养性哇哇乱叫,“极品啊,极品啊,可惜没有裹脚。”骆养性嚷道。朱由校抬眸望去,看到商船上,有个大大的“田”字旗帜,再看那小娘时,感到平平无奇。古代人崇尚早婚,连带着将整个审美观也给扭曲了,特别是受程朱理学荼毒最深的明清两代。

原本张世泽这对这个小娘有意,可是在看到这小娘没有裹脚以后,大为失望。他不屑地嚷道:“这也叫极品?怕是你骆公子没见过扬州瘦马吧?”

“扬州瘦马?”

闻言,朱由校两眼放光,一副绝世色狼的嘴脸,“快讲讲,快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