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历史小说 > 天启帝 > 第一卷万历末年 第十六章 阴云密布全文阅读

吃完饭后,朱由校心情大好,执意拉着田氏父女到京城里的集市上逛了逛,这才依依惜别。临了了,朱由校拉着骆养性对田弘遇道:“老田头,你从扬州客居京师,想来势单力薄,没有门路。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个地头蛇,你在京师如若是碰着麻烦,尽可跟他讲。”

见朱由校似乎有意拉拢田弘遇,骆养性连忙朝田弘遇拱了拱手道:“田大人,还没来得及作自我介绍,在下骆养性,现在供职于锦衣卫。既然黄公子发话了,也罢!只要你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来寻我。若是谁敢欺负你,尽管报我的大名,我倒是看看,这个京城有谁敢不卖我三分颜面!”

见骆养性一副吃了十斤臭袜子的口气,田弘遇面上表现得受宠若惊,可是心里却是腹诽道:你他娘的说的倒是轻巧,可是你只说了姓名,却没有告诉我你的住所,等日后我老田遇到难处,到那里去寻你,找你撑腰?哼,话说得漂亮,怕是心不诚,只是句寒暄客套话罢了。

田弘遇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是面上却仍旧作到尽善尽美,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一旁的张世泽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若是旁人不卖骆养性的面子,你就报我张世泽的名讳,我还就不信了,有我跟骆兄在,还能让你老田在京师受了委屈不成?”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出了事,可以来找他们,由他们替田弘遇摆平麻烦,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让田弘遇到哪儿去找他,倒不是说骆养性、张世泽这俩公子哥只是说说而已,像他们这些公子哥,一旦讲起哥们义气来,可谓是一诺千金啊,怎可能是随便说说?之所以对各自的府邸讳莫如深,完全是出于两个公子哥的自负,按照他们的脾气秉性,他们俩的名字在整个京师都是鼎(声)鼎(明)大(狼)名(藉),还用得着通报自己的家在哪儿吗?

在骆养性、张世泽拉着田弘遇的手,依依惜别的空档,朱由校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旁气鼓鼓的田秀英,他满脸的匪气,冲着这个脾气泼辣的小娘,挤眉弄眼,百般挑逗。田秀英气急,咬牙切齿的她愤怒的朝朱由校挥舞着拳头,那副模样,大约在讲:小子,假如你是蹴鞠用的皮球的话,本姑娘定要踢爆你,才解气,哼!

见她一副可爱的模样,朱由校哈哈大笑,但这种笑并不是在夜店里物色了某个靓妞的淫笑,而是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奸笑。田秀英眉清目秀,长得十分精致,可朱由校对她并不动心,实在是因为这个丫头现在只不过十一二岁,朱由校又不是变态禽兽,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真是下不去手。不过在推崇早生早育的明代,像她这个年纪,却已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譬如当朝郑贵妃,在她十一岁的时候,便被她老爹卖给了一户富商做妾,但是那户富商架不住年幼的郑贵妃整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便有给郑贵妃退了出去。要不然,郑贵妃也入不了宫,见不到朱翊钧同志。

同几人分开以后,田弘遇匆匆带着宝贝女儿回府,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日后一定不能再让田秀英抛头露面了,这京中多膏粱子弟,他田弘遇又招惹不起,万一日后

在招惹些花花公子上门,非要强拉硬拽的取田秀英做小,这可如何是好?在田弘遇眼里,田秀英可是他手里头最值钱的东西了。倒也并非不能嫁给京中的纨绔子弟,但有一条!不能做小,要作正妻。

这个时代,但凡有些姿色的大户人家的闺女,哪一个不是待价而沽?

只要夫家有权有势,管她嫁的的人是鸡是狗,是虐待狂还是衣冠禽兽。只要闺女嫁出去,能够给家里,给家族换来足够的物质利益,什么女儿家的终生幸福,都可以忽略不计。女人嘛,本就是玩物,太多愁善感,只会降低她的价值!

将田秀英安置好后,田弘遇躺在院中的躺椅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旁持扇的小妾娇嗔道:“老爷,是不是有心事啊,都不理人家~”这个小妾是田弘遇花了大价钱,大力气从江南买来的扬州瘦马,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妖媚的气质,若是寻常时日,田弘遇一旦回府,少不了抱着这个小妾,打上几炮。但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啊。

“爷,今天遇一怪事。”

田弘遇喃喃低语道。

小妾好奇的问道:“说来听听?”

“那就说来听听。”田弘遇将小妾搂过来,一边揩油,一边同她讲了今日遭遇朱由校等人的事情。他着重给小妾讲了朱由校训斥骆养性跟张世泽时,骆、张两人的神情与动作————离席肃立,俯首帖耳,聆听训斥。即便被斥责了个面红耳赤,也是垂手而立,不敢作声。

“你可知道,那两个家伙也是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啊,竟然被那个年纪最小的随意呵斥,可见这个年纪最小的家伙,最不简单啊。”

田弘遇低声道。

小妾咯咯直笑道:“想要弄清虚实还不简单?老爷只需向在京城里的门路打探一下,骆养性、张世泽的姓名,问问他们这俩倒地是谁家的公子,不就得了?”

田弘遇点点头,“好主意,说干就干!”

话音落下,田弘遇迅速褪掉裤子,然后扑向了小妾,小妾娇笑道:“呀,坏老爷,怎么是这个干啊。”

把小妾喂饱以后,田弘遇穿好衣物,匆匆出了府邸。田弘遇一个人骑着一匹快马,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宅院,匾额上书写着“钱宅”两个金漆大字。田弘遇下马后,递给看门的小厮一个名帖后,很快便有一个老管家迎出来,将田弘遇带进了钱宅。

在客堂里坐了会儿后,钱宅的老爷这才姗姗来迟。

钱老爷是个年轻的书生,风度翩翩,生的好一身皮肉。田弘遇跟他客套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请教道:“受之,兄弟我今天遇到件怪事,特来请教。”

钱老爷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的嚷道:“你啊你,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见他允许,田弘遇将今日遭遇朱由校一行人的事情跟这位俊朗的钱老爷诉说了一变,岂料,这个钱老爷脸色大变,“骆养性?张世泽?田兄此话当真?”

田弘遇急道:“受之,我诳你作甚?”

钱老爷面色郑重地反问道:“你当

真不晓得这两人是谁?”

“哎呀,受之,你就别绕弯子了。”田弘遇嚷道。

钱老爷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你走了哪门子的气运!”话锋一转,他答道:“姓骆的,随行扈从能够在京师身怀利刃的公子,还能是谁?请问田兄,本朝锦衣卫头子姓甚名谁?”

“自然是骆思恭那个狗*娘养的......嘶~受之,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骆养性是那个特务头子的儿子?”田弘遇吃惊之余,又追问道:“那张世泽呢?”

“英国公张维贤长孙!”

“天啊,小公爵爷!”

田弘遇面色惨白,“一个特务头子的儿子,一个小公爷,妈呀,今天我老田都是遇见了些什么牛鬼蛇神?”

不料,听了他的话,钱老爷却是怒道:“住口!田弘遇,你若是在这般口无遮拦,小心受之弹劾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田弘遇见钱受之没有来的变脸,不禁奇道:“受之,此话如何说起?”

“蠢货!难道你还不明白那个黄公子是谁吗?身边能有骆养性、张世泽这样的顶级纨绔子弟作伴,你说!黄公子会是谁?”

“啊——”

田弘遇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吃惊的一屁股跌坐在地,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地嚷道:“莫非...难道...是小皇爷微服出宫?”

钱受之冷笑道:“你啊你,总算醒悟过来了。”

田弘遇汗如雨下,惊恐的嚷道:“完喽,完喽。我真是糊涂,竟然差点儿跟小皇爷动手,若是小皇爷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夷九族的不赦之罪啊。”田弘遇心有余悸的咬咬牙,惊恐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料,钱受之却是乐观的安慰他道:“田兄,老子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焉知此乃祸事而非天梯也?”

田弘遇见状,连忙陪笑道:“还望受之指教,他日受之但又驱使,在下必将肝脑涂地。”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田兄爽快。”钱受之指点他道:“你在仔细想想,小皇...呃,是那个黄公子,他是不是,或多或少的对你们家秀英有点儿意思?”

闻言,田弘遇沉思半晌后,面色大喜。“极是极是!受之,你说的极是,岂止是小皇爷,就连骆养性这个小特务跟张小公爷,也是对俺家秀英倾心的很啊。”

钱受之哈哈笑道:“田兄,你可真是傻人傻福啊。只要守好秀英这个人间尤物,待价而沽,害怕富贵从手中溜走了不成?”

被钱受之这么一点拨,田弘遇大喜过望,对钱受之千恩万谢,等把田弘遇送走以后,钱受之沉思片刻后,立即修书一封,并唤来心腹管家道:“速去温府,将这封书信亲自交到温侍郎大人手中!此事干系重大,不得有误。”

“是老爷。”

等管家也走了,钱受之倚门远望,颇为自得的笑道:“一个张国纪,一个田弘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想来定是万无一失啦。”话音落下,京师的天空上忽然响起阵阵雷鸣,一场暴风雨裹挟着雷霆降下,京师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