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怀中哭啼的姑娘，他轻轻笑着，低下头蹭在她柔软的脸颊上。
“傻子，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抱着你了啊，我很开心，你也要开心点好不好？在生命的尽头，我可以永远的抱着你。”
明知道是安慰的话，可她哭的更凶了，听着他心脏紧紧揪在一起。
他也在安慰自己，拼命的告诉自己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这就足够了。
旅游还可以陪她继续，只要她想走，随时都可以，他来开车，任何地方都陪她走，什么愿望都替她实现。
田尤哭累了，又泛起了胃疼，这次没有等她再说，沈堂恒便将药拿了过来。
看着那双正在打开针管的手，都在颤抖，或许，他比自己还要难过。
突然想明白了，也不想哭了，只是她不知道这样还能持续多长时间了，活着，就只剩下他了。
——
早上的太阳格外的好，这里的鸟儿也不少，有些叫不上名字，在花园中的草地上乱飞，大多数还是麻雀。
流淌的河水缓缓在她眼中波澜不惊的划过，从头顶树叶间洒落下来的阳光，照射在她黑发上，勾勒出金丝边。
她就这么坐在轮椅上，盯着河流中路过的几个鸭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它们游去，思绪也全然没有在这上面。
身后有脚步声来了，沈堂恒端着一盘现烤面包过来，拉过凳子坐过来，拿起一个抵在她的嘴边。
“尝尝看？”
他又说道，“很好吃。”
田尤张了张口，没打算咬下，往后仰了仰，看向了他。
“沈哥哥，我想跟你说个事。”
将盘子放在了腿上，点头应着，“我在听。”
“要不，我们别去旅行了吧，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沈堂恒说不诧异是假的，“你真的不想去了吗？田尤，想去哪都行，我都陪着你，你别担心，只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田尤摇头，“我的腿都这样了，还怎么开车呀？”
“我来开！交给我。”
“可以你没有驾照。”
他紧握住那只瘦弱的手，“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她笑了起来，“你有什么办法？你该不会是想走那些无人道路吧？不行的，你会很辛苦，要绕很远躲避，我不能让你那样做。”
见他还要说，她打断道，“而且，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就在这里吧，这里环境很好，况且，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长时间了，能有一天是一天，只要你陪着我。”
她如此坚定，沈堂恒劝不下去。
“我会陪着你，只要这是你决定的，我都陪着你，但是你不可以违背你的心愿，如果你想去别的城市，我就可以带你去。”
她点点头，张开了嘴巴，“那我现在想吃面包了，喂我。”
沈堂恒匆匆端起盘子，拿起一块递在她的嘴边，见她张口咬下，笑的温柔，却少了光泽。
谁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真的。
如果这是个契机，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