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
这已经是刘芒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个词语了。
没想到他这绕来绕去，诸子百家的名头倒像是已经扎根在他身上了一般。
不过，既然已经误会了，那便一直误会下去罢了。
“陛下既然知晓，那小子也不必多说什么了。这一次的战斗，不知官家是否愿意参加？”刘芒似笑非笑地看着的圣上，轻声道。
“你待如何？”
圣上盯着刘芒，眼中有着少许淡然。
“我仅仅只是想要陛下表明一个态度罢了。这其中的道理，你比我清楚。”刘芒瞧着面前的圣上，嘴角微扬，道：“陛下放心。天子也是人，也只是天道的傀儡，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甘愿做他人的傀儡？我相信陛下你不愿意。”
“而今，我所需要的仅仅只是陛下的一个态度，并非是完全站队。只需在有朝一日，大战将起之时，下旨伐天便好。”
下旨伐天？
圣上嘀咕了一声，脸上露出少许异样之色。
作为尊上，他又怎会希望自己的头上有天道这样的存在把控呢？
世人只知道皇帝乃是天子，乃是天下万民的主宰者，不过又有几人知晓，即便是皇帝，也仅仅只是天子，是天道掌控世界的一枚棋子，这样的棋子很多，分布在各大地区，为的便是保持周边稳定。
“你既然已经找到我这里来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下旨伐天意味着什么？一旦你们的谋算失败，到时候遭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这九州百姓，你是想让我拿九州百姓的性命同你去赌上这一局吗？”圣上低哼道，虽是凡人，但身后隐隐有着一股股龙气溢散，化作一条金色神龙，缠绕在其身上，龙头上隐约有着紫气昂然，带着一股天然的压迫。
皇者，受命于天，代天巡狩，乃是天命所归。
所以，每一任帝王虽然在天道的可以压制之下，无法修行，却另辟蹊径，有独门战斗之法，那就是身上的龙气和帝王紫气之间的融合。
面对圣上的龙首，即便是刘芒，也感觉到一丝压力，眉头微皱，低声道：
“陛下觉得呢？与其将所有的希望都交到他人手中，又为何不拿捏在自己的五指之间？陛下心中所想所忧我自然是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有一点我才需要提醒陛下。数万年前，人族初生于洪荒，乃是整个天地之中最为弱小的种族，人族先贤无力反抗，只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可即便是如此，这些先贤都不曾想过屈服，他们每一日都在想着挣脱束缚，还种族自由，倡导人道当兴！”
“最后，他们成功了，他们成功的熬过了神、妖、巫的时代，在一代代先贤的带领下逐渐带领人族称雄，让人族在万族面前彻底抬起头来，让人族成为天地万族的主角！他们是人族的功臣，他们的事迹被永远铭刻在人族的历史上，他们的伟绩被众人歌颂称道！”
“难道陛下就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就不想拥有那样的功绩？”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道理陛下应该不会不明白！”
一字一句间，说话的声音越发宏大，字字宛如雷声轰鸣，在圣上耳中回响，让他心神震荡，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脸庞已经因为刘芒热血激昂的一番话而涨红，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有着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恨得现在就冲到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将这样一种情绪按捺下来，满脸苦笑地看着身前的刘芒，答道：“在朕见过的人之中，你的口才可入前三。你所言，字字珠玑，切入朕的内心，关于你所说的要求，朕可以答应你，不过，朕也有个条件。那便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得等你们万事俱备，至少有五成的把握之后，我才会那么做。毕竟我是帝皇，在我手下还有数以千万计子民，我必须要考虑他们。”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刘芒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着，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代天下芸芸众生谢过陛下了。”刘芒双手抱拳，躬身一拜。
圣上摇了摇头，苦笑道：“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算是当朝第一人了。不过，你觉得你我要做的事情，下面的那些普通人又会知道多少？或许，在后人史记之中，我也只是个遗臭万年的帝王罢了。”
刘芒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当今圣上，叹了口气。
或许，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会让大多数普通人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反抗，难道现在这种平静祥和的生活不好吗？难道就不能保持现状吗？
这，只是庸人之见，或者说是奴性使然。
就好像是关在圈里的猪，当吃了睡，睡了吃已经成为一种天性之后，又有几头猪会有生于忧患的感慨，又有几头愿意从吃喝不愁的猪圈中逃走？
或许，也就只有当屠刀降临，送上杀猪台的那一刻，它们才知道自己错了。
可那时，也不过只是悔之晚矣罢了。
“我很好奇，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当今圣上的目光落在刘芒身旁的西门庆身上，低声问道。
“这小崽子是我徒弟，本想带他超脱，走仙途，却还不免被世俗之事牵扯，难以脱俗。”刘芒回道。
“那你这徒弟可不简单，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天道的气息，他应该是被天道关注过的人，一个有趣的小子，明明被天道关注，却又能写出那等超脱世俗，超脱礼法的文章，看来阁下教、得倒是挺好。”圣上看向刘芒，一脸古怪地说道。
刘芒默然，一双眼眸之中闪过异色。
“那之后还得请陛下多多照顾了。”
“放心，你我既是口头盟友，这小子我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是他身上的情况略显古怪，一个凡人，能够被天道关注，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恐怕你得用点心了。”
“我知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不便久留，这便离去。”
刘芒一把将西门庆抓起，转身离去。
当人走出皇宫之时，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当今圣上的那番话。
此子被天道关注，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