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拜师聂竹煌后，林衍也正式开始了自己又一段修行之旅。
修炼之路，何其漫长？
每前进一步，都将面对更大的难关，正如聂竹煌所说，单靠自身的努力，哪怕天赋再强、悟性再高，也不可能到达最巅峰顶点。
这就需要借助前人的智慧，借助同行者思想的交流和碰撞，去进行积累，思考，感悟。
原先的林衍，曾透过盘王山一脉、以及断东河一脉可以外传的部分，对于起源大陆的强大修炼文明，有着较为广泛的了解。
不过盘王山一脉终究是原始体系的巅峰传承。
固然其中关于宇宙规则体系的修炼讯息，同样不计其数，但绝大多数都是些基础的、普通的内容，或许能让宇宙海强者疯狂，对于起源大陆来说，根本没有保密的价值。
断东河一脉可以外传的部分，同样如此。
纵然了解得再多，依旧都是些旁枝末节。
透过这些旁枝末节，林衍可以想象到主干是何等伟岸雄壮，也可以进行发散延伸，对这些基础传承外的地方有所补充。
只是以他的境界，想要达成这件事，也实非易事。
可现在聂竹煌留下的这些，却称得上真正的通天建树！
揭开吴国这一强大修炼文明朦胧神秘的面纱，将繁荣至极的远古文明展现在他的眼前。
现在他需要做的，首先就是将这壶镜天池中所有的记忆之石，尽皆记下！
“来吧。”林衍抿紧嘴唇。
哗——
无形神力迅速延伸，碰触这壶镜天池中的一颗颗黑色石子，顿时间，浩瀚的修炼讯息，如汹涌的洪流疯狂涌入林衍的脑海。
遥远神国中。
周天之主身穿金色袍服，高坐在尊贵的王座之上，面容仿佛遮掩在云雾之中，一双重童不停闪烁，宛如有着通天彻地之威能。
无穷光辉间。
重童闪烁着无数微小的秘纹，一股庞大无比的演算气息从她的身上传达出，无数信息洪流在不断运算。
“星转神纹图。”
“太禁三法。”
“五源术。”
“星光神体。”
……
林衍沉浸在接受传承中，一部部强大的绝学典籍，被直接硬塞入他的脑海。
再经过周天之主这一无上化身，被她庞大的运算之力分析，参详，领悟。
作为吴国的核心传承，这壶镜天池中的每颗记忆之石，都记载着无比惊人的讯息量，以林衍如今的灵魂承载力，都花费了整整上百年才完全记下。
和《虚空灭极卷》相同，尽管传输记忆，可最多能观看到真神阶段的巅峰，更高一层等诸多讯息尽皆无法观看。
其中记载吴皇绝学的记忆之石，除去《虚空灭极卷》外，还有六颗。
比如《虚空之体》、《遁空》等绝学，林衍观看了一番，其实更大程度上是《虚空灭极卷》记载绝学的简化。
或许是当初的吴皇将自己的绝学简化后，传授给吴国的其他强者，亦或是吴皇先创出了《虚空之体》《遁空》等绝学，对自身绝学进行整合，脱胎得出了《虚空灭极卷》。
林衍不得而知。
只是拥有《虚空灭极卷》的他，本身就囊括这种种虚空法门，自然没必要对此多过重视。
最多是触类旁通，揣摩其中精义，以更好领悟《虚空灭极卷》。
还有《五源术》，这是吴皇所创的燃烧神力秘术，和断东河一脉的《断灭》相当，可分为九卷，更胜过林衍之前修炼的《帝焚》。
林衍了解一番后，也打消了修炼的想法。
在宇宙海，《五源术》和《帝焚》并无区别，能够阅读的内容都仅限于前三卷。
《五源术》的优势在于能修炼到更高境界，可等到那时，他早就满足《盘王法体》的修炼门槛，作为盘王智慧和力量的真正结晶，燃烧神力的运用早已融入绝学本身。
修炼到极致，身体就是一座庞大的宇宙在运转，这座宇宙急速运转，能量爆发的效率便越勐烈。
比起吴皇的《五源术》，还要更加强横。
……
时间流逝。
林衍细细阅读研究，周天之主也不断推演运算，对这些古老传承不断剖析。
他一直以来，主要的精力都是放在十大基础法则上，此时阅读起这些吴国历史上超级存在留下的传承，也更多是研究十大基础法则的关联。
除此之外……
原祖之前指引他的“虚幻世界”道路，在得到这吴国超级传承后，也变得更加透彻，更加明确。
这主要源于吴国历史上，一位名为“澹”的伟大存在。
澹，乃是吴皇麾下最擅长幻境的称圣存在，在吴国尚未覆灭前，其地位丝毫不逊色于聂竹煌，是吴皇的左膀右臂。
他所创出的《镜界》，堪称吴国最强的幻境类绝学，据聂竹煌所说，在吴国覆灭一战中，澹施展出“镜界”，竟是让数位称圣存在为之陨落！
以这一绝学为基础，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秘法，无疑是一捷径。
剑法方面，在接触这些传承后，林衍涌现出无数灵感，则是有着更多的选择方向。
《虚空灭极卷》的“虚空之道”自不用说。
聂竹煌生前的最强绝学《剑煌》，则是走的“剑道”，生前的他在“剑道”上有着超绝的天赋造诣，剑道杀伐，极擅长搏杀。
还有重于破坏的毁灭之道，考虑到昏暗之地的界兽存在，这也是威能极其恐怖的选择。
或是擅长杀戮的杀戮之道，传承中一部名为《旋铩十二剑》的绝学，就是一位称圣存在所创，擅长杀戮的恐怖剑术。
在宇宙海中，宇宙之主欲要突破真神，必须要找到一条其他强者未曾走过的路。
如星空始祖的“结合八大兽神法则”之道，如巨斧创始者的斧道，如神眼真主的神眼之道……
这些都是对宇宙本源法则奥妙基础上有了更深层次理解，领悟出更高深的法则奥妙结合，才能在法则方面突破，打破桎梏，令神国突破瓶颈，自然衍变为小型宇宙。
而在起源大陆，虽然没有“其他强者未曾走过”的要求，可是同样需要开辟自己的道路。
无论是虚空之道、剑道、毁灭之道、杀戮之道……都是脱胎于宇宙规则，而打破桎梏直指本源的道路。
“知识才是力量啊。”
在得到吴国传承后，林衍内心发出如此感慨。
即便他是准备神力路线突破真神，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在法则路线上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聂竹煌没有给出任何指导意见，因为林衍有吴国传承为根基，他有充分选择的余地，无关对错。
林衍则觉得自己现在的境界还不够，并不想现在去做出决定。
在经过更多的尝试、参悟后，他自然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转眼，自接受传承后过去了3200年。
宇宙舟核心之地，漫天风雪间，隐约有着一片青碧竹林。
竹林深处，泛黄的竹亭中，一白袍男子手捧香茗，正慢慢细品，显得怡然自得。
婉转清扬的歌声在竹林回荡，白裙少女抚琴清唱。
“将军，林衍公子送的茶有那么好喝吗？你都有很长一阵子没喝过竹叶酒了。”碧裙少女好奇道。
“茶，确实有趣。”聂竹煌微微一笑，“听林衍说，这是从茶树上采摘出叶子，再经过特殊的工艺所制成。”
“听上去没什么稀奇，以花草树木等植物为材料制作饮品，实在再正常不过，可我品尝后，觉得和家乡那些，着实与众不同。”
“倒是颇有些近似于玉陀山的明雾山露，九曲宗的蟠龙分泉，别有一番风味。”聂竹煌浅饮一口，轻声感叹，“若是放在家乡，应当会有很多人喜欢。”
茶，这种对地球人感觉再寻常不过的事物，确实有着相对的特殊性。
放眼原始宇宙，何等辽阔？
可在林衍等人崛起前，宇宙中依旧未曾有过类似风味独特，而又广受喜爱的饮品，否则也轮不到他们申请相关的专利。
茶饮料，从发源华夏的传统“茶文化”，被九州公司带出地球，走向全宇宙，到现在，俨然能和“酒”相庭抗礼，被培育出的品种不计其数。
林衍所收藏的茶叶，自然是品质上佳，他看聂竹煌喜欢的“竹叶酒”，和茶饮料有些共通之处，故而当做礼物送给这位老师。
这在宇宙海独有的风味，对于见多识广的聂竹煌，倒是能数列出不少风味相近的饮品。
但是起源大陆太过广袤，地域特有的物品流通性不强，确实给他带来一丝新奇。
说到这里，他们又不自禁提到林衍。
“不知道林衍公子这些年，研究这传承可有什么收获。”碧裙少女自顾道。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无尽轮回时代平澹如水的生活里，林衍的出现，确实掀起一层层涟漪。
聂竹煌摇了摇头：“这才三千余年，何其短暂，即便借助一些时间加速之地，到了他这一层次，又岂是这么容易长进的？”
“虽然林衍有如今实力，可他修炼时间短暂，论年龄，和同层次强者相比不亚于‘幼童’，不必急于一时。”
宇宙之主，创出七阶秘法，本身就无比逆天，吴国传承虽强，但聂竹煌也不觉得，这么快就能令林衍有所长进。
传承再强，也需要时间去研究学习，需要强者自己感悟修炼。
聂竹煌道：“现在多增长见识，等日后慢慢修炼参悟，以他的积累和悟性，应当能有不小收获。”
“林衍公子的天赋，确实强大。”碧裙少女点头。
可没过多久——
“嗯？”聂竹煌抬起头，眼中浮现一丝异色。
旋即。
呼！
只见竹亭前那笼罩薄薄雾气的清潭间，凭空走出一道青金色甲胃身影。
“老师。”林衍先是向聂竹煌行礼，然后和两位少女打着招呼：
“白鸢，青雀。”
白鸢、青雀，分别是白裙少女和碧裙少女的姓名。
在有所接触后，林衍才知道，她们看上去一个清雅动人，一个娇俏可爱，可实际上都并非人类，而是很久前聂竹煌潜修时遭遇的妖兽。
那时聂竹煌还只是真神，看她们跟脚不错，蕴含的先祖血脉非常高等，堪比称圣存在，修炼进境快，战斗方面也出类拔萃，就动念将其抓捕。
别看一副侍女模样，但生前在聂竹煌的培养下，也达到永恒真神的境界。
当然现在一切过眼云烟，她们也只剩一虚幻意识，无非是能让聂竹煌少一分孤寂罢了。
两位少女见到林衍，也是行礼：“公子。”
她们称呼聂竹煌为将军，对林衍则是以公子相称。
“怎么样？”聂竹煌示意林衍坐下，笑着问道，“你这些年研究传承，感受如何？”
林衍在聂竹煌对面坐下，青雀为他也倒了杯茶。
“收获很大。”林衍道，“先辈的修炼经验和绝学，实在让我受益匪浅，只不过……老师你说的《虚空灭极卷》，我却是悟不透。”
“即便第一层，我也只是能看懂一丝皮毛。”
“那是当然。”聂竹煌摇头，“这第一层，连真神极限想要悟透，都可能极低，以你的悟性，想要学会第一层并不难，但那得等突破真神之后了。”
这第一层的修炼门槛，就是将十大基础法则都达到极高的造诣，形成自己的虚空领域。
这形成的虚空领域，威能丝毫不逊色于虚空真神的“一念虚空”。
这还只是门槛。
林衍在大部分基础法则上都造诣精深，这才能看懂一些皮毛，否则啥都看不明白。
“不过……”聂竹煌略一沉吟，“你说收获很大，是指眼界方面，还是进境方面？”
“二者兼有吧。”林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这次来，是想告诉老师，我打算离开宇宙舟了。”
“你是想带走小壶镜竹吧。”聂竹煌摇头。
林衍嘿嘿一笑。
这话说的，咱都拜师了，做弟子的不得给您养老？总不能给宝贝丢下吧！
好吧，林衍老实承认，他确实是对宝贝馋了。
这件真神级机械宝物，可是非同寻常，按聂竹煌的说法，宇宙海所谓的至强至宝，成千上万件，价值都不足以媲美。
他能不馋嘛！
“小壶镜竹自然给你，只是在此之前，先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到底是有何进境。”聂竹煌直接起身，“随我来。”
“嗯？”林衍微微一怔。
“老师你这……难道是又有什么考验？”
他刚出来，屁股都没坐热呢！
白鸢和青雀看他这副模样，都忍俊不禁。
青雀打趣着他：“将军留下的机械傀儡，确实是没有了，所以这次公子面对的对手，怕是只能由将军亲自出马了。”
林衍有些不解。
现在的聂竹煌只是一虚幻意识，这虚幻意识有着一切本尊留下的记忆，却没有任何战斗力，仅仅相当于一拥有海量记忆的智能机器人。
充其量是操控“小壶镜竹”中布置的一些机关。
怎么亲自出马？
“当老师的，难道不应该时常考校弟子吗？”聂竹煌笑看了眼林衍，“这次，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