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明明是赵氏偷了别人家的情报，然后铤而走险。现在竟然还有脸嫌弃他们开的价太低。
果然在商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正义。
“我们只能给出这个价格。”秦知瑶按照早已经定好的计划，不肯有丝毫的退让。
杜清河在一旁喝着茶翘着二郎腿看着秦知瑶步步紧逼，赵今之眉头不展。原本是过来做调解员的他，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来看戏的。
赵今之当然不可能让对方这么容易如愿，他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旁，文件夹里面已经有一份已经拟定好的合同。早在来之前，赵今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摸着西装袖口的纽扣，赵今之轻笑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太冒险，后果也理应当我们自己承担，但是秦小姐不要以为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秦知瑶吃了一惊，但是脸上什么都没有显出来，看赵今之的意思，他是打算把供应点卖给别人。
且不说对方会不会比楚氏开价更高，看赵今之的态度，他更像是想争口气。
秦知瑶能看出来的东西旁边的两个人精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尤其是杜清河，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死自己。
干咳了两声，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不让这种撕破脸的局面出现。
可惜赵今之似乎并不想给他面子，杜清河刚把笑脸凑过来，后者就满脸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秦知瑶点着头说：“当然赵先生有选择的权利。”只不过楚氏会很难办。
悄悄给旁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一直看着这边的顾城却在这个关键时候失神了。
赵今之想要把楚氏的供应点卖出去，那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情。赵氏花了将近一个亿也没能从楚氏这里占到便宜，那些小门小户的公司听到这个数字就吓破胆了，哪还有胆量敢收购楚氏的供应点。
所以说有胆量的肯定也有实力。顾城越想越心惊胆战，越发觉得后背生寒。
杜清河也在这边悄悄的给赵今之打眼色，挤眉弄眼半天就想表达一句话。
你玩真的？
在赵今之眼里，杜清河已经从大学校友变成了见色忘义的混蛋，对于这样的混蛋，自然是不用搭理他。
杜清河被狠狠的甩了一个冷脸，想开口在中间调解，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场的气氛暗潮汹涌，表面上却平静了下来。西装革履的几人坐在诺大的办公室里，却相对无言。怎么看怎么感觉怪异。
最后还是顾城在旁边冷冷地开口，“赵先生应该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买卖吧。”
既然对方不要脸，那么顾城也不用给对方留脸了。
赵今之笑，“我当然知道，但是也不能让我们吃这么多亏。”
那还不是你们自找的。当然说这些话没有营养，反倒是让在座的人都下不来台。
顾城忍了忍，硬生生地维持体面的笑容，“价格上面可以商量，但是赵先生和其他人合作，那就是直接卖我们楚氏了。这样不仅仅损害了我们的利益，赵先生以后的立场也很难做。”
赵今之挑起一边眉毛，之前赵氏做的事情已经让两家心生间隙，以后有机会碰上，肯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现在说这些场面话有什么用？
赵今之还没有开口，旁边的秦知瑶忍不住看了顾城一眼，因为顾城退让了。
虽然表面上的笑容仍然无懈可击，但顾城说的话已经泄露了他心里的动摇。
而且他们也不是简简单单就提出了四千万的数字，这个是在不造成楚氏负担的情况下，能拿出最多的钱了。
因为楚延奕不在，很多生意都在回缩状态，秦知瑶和顾城光是维持住楚氏的正常运转，就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更别提那些老是想在公司内部里搞些动作得蛀虫了。
秦知瑶冷着声音道：“我们是怀着诚意来和赵先生合作，既然赵先生有别的打算，是不是说明我们这场合作可以往后放一放。”
杜清河瞪大眼睛，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找事？赵今之舍不得钱也就算了，秦知瑶突然之间发火了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秦知瑶也不是那种压不住火气的人，更何况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赵今之眉头一拧，显然明白秦知瑶并不想再合作了。
赵今之刚才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私底下已经有人联系过他了，只不过是不想和楚氏撕破脸，所以才在来之前就已经拟好了合同。
但楚氏先是报价太低，然后又是合作态度极差。赵今之自己都有点动摇了，要不然直接卖给海外的那个人算了。
反正楚延奕是死是活还不知道，面前的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找他麻烦的能力。
“不好意思。”顾城下意识地道歉，生怕赵今之一生气直接把合同搅黄了。
没想到秦知瑶抱的就是这个念头，她一把抓住旁边人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我们不要了。”
顾城疑惑的看着对方，就见秦知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小声地解释了一句，“就算拿回来也是元气大伤，不如果断点直接放弃。”
秦知瑶在某些地方的决断力让顾城叹为观止。就像现在，那么大的市场说不要就不要了，甚至还打算回去直接砍掉这项业务。
虽然秦知瑶说的没有错，就算拿回来也要花大价钱去维护，而且机密这种东西泄露过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但是说不要就不要，顾城听着都觉得心惊胆跳。
“这个……”赵今之缓缓地开口，觉得杜清河看上的这个人实在不适合商业谈判。
做不到楚延奕不怒自威也就罢了，连顾城这样八面玲珑都做不到。而且说生气就生气，看起来属实像个门外汉。
就像现在，明明大家可以随便谈谈，谈上几个小时，哪怕生意做不成，但是表面上也会做到和乐融融。
哪曾想让秦知瑶一一两句话就把气氛搞得这么僵。
赵今之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老手，有必要让对方一下，所以才开口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