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集 泪尽心死
文姬策马狂奔，一路向北而去。
出了豫州地界，进入司州范围，并没有回京师洛阳，仍旧向北疾驰。
庄子云，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此时的文姬便是这个状态。
她每天只吃一顿饭，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部用来赶路。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借助不停地驰骋来缓解心的疼痛。
她爱刘汉爱得很深，她感觉刘汉也是爱自己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刘汉要否认对自己的感情。
她想不通。
自己最爱的人，恰恰也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
文姬的眼泪早就哭干了，一脸的决绝，好像要跟这个世界做个了断。
北方特有的寒风吹去了她的帽子，乌黑的秀发顿时摆脱了束缚，在风中恣意的飘扬。
胯下的枣红马降低了时速，它快要跑不动了，一天只吃一顿，这么玩命地奔跑，几天下来就把一辈子的公里数全跑完了。
它不懂主人为何这么作践自己，但它知道主人一定是失恋了。
前段时间有个男人骑了一匹白马，经常和自己的主人在一块齐头并进互相谈笑，听那匹白马说，这两个人在搞对象，男的很不是东西，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它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那白马还说它自己很纯洁，一向守身如玉，从来不曾和母马有过性行为，私生活十分检点，随即便向自己表白，说自己又漂亮又丰满，想和自己交个朋友，自己却没有搭理它……
文姬不知胯下马的心理，只觉得它偷懒，不肯跑路，用鞭子打了又打，终于把这匹枣红马给打死了。
其实是累死的。
枣红马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压住了文姬一条腿，好不容易才拔了出来。
文姬撇开母马的尸体，一个人到大树底下枯坐。
四野空旷，远山起伏，时有大雁从头顶飞过，叫声悲凉……
她终于远离了是非烦嚣地，化作了天边一片白云……
文姬抱膝坐在树下，突然又想到了和刘汉在谯城郊外的观景山上一同欣赏夕阳晚霞的美好时光……
这时候，一个马队打此经过，领头的一眼就望见了树下身着男式汉服的长发少女，于是毫不犹豫地率领手下众人围拢包抄过来。
文姬还在回忆之中流连，等到听见马蹄声由远至近，猛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被一群陌生的异族男人包围了。
领头的亲自上前，不由分说将文姬抱起来扛在肩上，四周一片欢呼雀跃。
文姬双腿被那男人粗壮的右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脑袋朝下异常难受，她双手不停地挣扎，口中不住地叫嚷，但都无济于事，男人走回马匹，将她往马背上一横，轻松上马，率领众人消失于茫茫草原……
……
甘霖挥泪冲出了卧室，刘汉急忙追上去，一直追到马厩里。
甘霖拽住卢迪的缰绳，想要把他拖出来，却没有成功。
原来卢迪睡着了。
他早已经习惯了站着睡觉，站着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马王，就是传说中的种马，享有无穷无尽的母马，当然包括蔡文姬的那匹枣红马，每天活在交配之中，生了一大堆小马崽子……
这天夜里正在梦中干好事呢，到了关键时候，忽然被人从母马身上揪了下来……
我靠！
卢迪在心里骂道，打了一个响鼻，睁开愤怒的双眼，正要尥蹶子，一看面前站的是甘霖，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再仔细看，甘霖哭得梨花带雨，让人不禁为之心碎……
哪个混蛋欺负你了？
卢迪想问问不出来，紧接着就看到刘汉奔了过来。
“霖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刘汉拽住甘霖的玉臂。
“你不要管我，你去找叶婵吧！”甘霖想甩开刘汉的大手却没有成功。
叶婵也来啦？卢迪忽然兴奋起来，四周望望，却哪里有叶婵的倩影？
“你才是我的妻子！霖儿，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去……”
“我不！我就要闹！你欺负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甘霖又拉卢迪的缰绳，卢迪这回算是弄明白了，刘汉这货生在福中不知福，吃着碗里望着锅里，金中第二女神他都敢欺负，丫这是作死啊！
卢迪突然冲上前来，低下头猛地撞在刘汉的胸口上，刘汉毫无防备，一下子摔到地上，脑袋在石板上磕了个大洞，鲜血直流。
叫你丫欺负霖霖！
卢迪得意地嘶鸣起来，邀功地回望甘霖，却见甘霖扑到了刘汉身边，焦急地询问他，“痛不痛啊？要不要找医生？”
刘汉笑了，紧紧握住甘霖的小手，“只要有你在，就是最好的医生。”
“伤成这样还耍贫嘴！”甘霖抽出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地帮助刘汉擦拭额头上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刘汉感激地看了一眼卢迪，心说兄弟，多亏了你啊！
卢迪心里那个恨啊，甘霖你做人有没有原则？我帮你教训这个兔崽子，你怎么又去护着他？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
捉住文姬的便是南匈奴的左贤王，此时他将文姬扛入了私人大帐之中，霸王硬上弓压了上去……
文姬力气早已耗尽，嗓子早已嘶哑，她放弃了反抗，闭上了双眼，泪水无声的滑落，牙齿咬紧双唇，双手揪住榻上的棉絮，任由这个粗犷的男人征服自己，她在心里默念着玄德的名字，脑海里想着刘汉的模样，仿佛野蛮进攻自己身体的不是南匈奴的左贤王，而是大汉皇叔刘汉。
左贤王不懂女人的心理，以为对方终于臣服于自己的男性魅力，每一次撞击都野性十足，血盆大口在文姬细腻如雪的肌肤之上留下了各种骄纵的痕迹，文姬默默地忍受着……
……
刘汉将甘霖紧紧地拥入怀中，一阵猛亲狂吻，卢迪在旁干瞪眼看着，嫉妒的心在滴血，恨不得把刘汉碎尸万段！
甘霖见刘汉满头满脸的血水却不知道疼痛，抱住自己百倍地怜惜，心中悲愤的火苗终于熄灭了，被刘汉爱的潮水席卷而去，满心里只剩下感动，她默默地哭泣着，终于抑制不住，双臂拥住刘汉的脖子，香腮紧紧地贴在他脸颊上，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烟消云散，旭日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然而，一波初平一波又起，一匹快马飞出洛阳，马上的人带来紧急军情——曹操亲率十万大军杀奔豫州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