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谈有些诧异:“这就放不下?”
他之前不是已经很穷吗?怎么说放不下就放不下?
苗瑞给刘谈看账本, 他直接张口就报一堆数目。
然后刘谈注意有一部分是当利长公主派人送来,他忍不住一拍脑门:“我居然把这儿给忘。”
当利长公主信他后来看,就是放心上。
当利长公主在心里也是极具关怀,并且叮嘱他不要有什么压力, 长安官员富户知道北境国是为抵御匈奴才导致蜂窝煤不能按货, 他们不仅有要赔偿, 甚至连定金都不要。
问就是为大汉击退匈奴一份力。
说实话,当利长公主信上那些, 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会把人性想最坏, 但也不会想那么好, 北境国打退匈奴,长安那边会高兴会欢呼是真, 这是民族自豪感, 但涉及自身利益,或许有一些人是真心实意这么做,但多人会计较这些钱。
这么统一自动自发所有人连定金都不要, 刘谈倾向长安那边有人施压然后上下效结果。
至施压人也就他爹娘和他哥哥姐姐,都别人,阳信长公主都未必会这么做。
但是这四个人基本上就囊括大部分圈子, 陈阿娇和当利长公主囊括不同阶层贵妇, 刘彻刘据直接影响官员, 再互相影响一下, 剩下人不管是为拍马屁还是为合群, 反正就现这种效果。
然而看来他爹有这种概念,甚至还觉得他钱不够,给他送来一堆,导致他府库都放不下。
哦, 府库放不下原因是最近铸币速度快起来。
刘谈哭笑不得地说道:“要不新找一间放,要么新建一间,反正王宫地方大。”
苗瑞低头就去办,刘谈松口气,不管怎么说,最近花钱地方太多,他原本那些钱其实是留着给刘彻建宫。
都说建宫烧钱,但实际上是主体建筑并不是特别花钱,最费钱是中间布置,尤其是刘谈还要走精致园林风,现在别看这些钱多,建好开始布置院子候就是花钱流水。
再加上室内陈设也需要很多钱,现在互市开倒也有好处,刘谈可以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拿来给他爹玩。
刘谈抬头看向大鸿胪官员,这次被派来是大鸿胪下人令。
刘谈在知道派人令来候还有些奇怪,大鸿胪是主官,分·身乏术不能来也就算,可这么大情至少也应该派个鸿胪丞来吧?人令品级在鸿胪丞之下,让他跟匈奴来使谈论这些似乎并不合适。
不过他看完刘彻诏书就明白刘彻这是把情交给他,怕派来官员扯他后腿。
人令大概是在来之前就已经被叮嘱好多次,所以刘谈之后一点也有中枢官员傲气,反而十分恭谨有礼,似乎生怕触怒刘谈一样。
刘谈他一直低头坐在那里不说话,便开口问道:“父皇可有吩咐?”
人令赶忙挺直身子,依旧不敢抬头看向刘谈,是说道:“陛下说一切全凭殿下做主。”
刘谈无奈:“总有点别要求吧?”
全让他做主那怕是要坏啊,他自己什么德自己很清楚,人约束他,怕他能把匈奴玩残。
人令沉默半晌才说道:“陛下说,要殿下不吃亏就是。”
刘谈:……
他就多余问!
不问心里还有一点警戒,会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分,太过分话他爹可能抽他。
现在他爹直接给他一切权利,这怕不是要放飞自我!
刘谈深吸口气说道:“既然此,匈奴来使你就全程负责接待,我会派人协助你。”
人令有些惊讶:“当以殿下为主。”
这意思就是说要让刘谈派一个主官过去。
刘谈心说我也得有派啊,他忽然问道:“你会匈奴语吗?”
人令一怔:“下官驽钝,未曾学会。”
哦,那就得派一个会过去。
刘谈想想说道:“来人,召江廷尉。”
人令身体一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儿说错,要不然为什么要招廷尉过来?廷尉可是掌管律书!
就在人令十分害怕候,江充走过来说道:“臣拜殿下。”
刘谈冲着人令扬扬下巴说道:“朝廷派来跟匈奴和谈使臣,不过父皇意思是以北境国为主,所以这次你来牵头去接匈奴使节,跟他们谈吧。”
江充什么三教九流都识过,当初也跟着他去过西域,为人也不死板甚至有些奸诈,而且胆大包天,确再适合不过。
正在发抖人令听后整个人都茫然,抬头看一眼刘谈,一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得北境国可太神奇,接外国使节居然让廷尉马,怎么滴,这是打算若外国使节不按道理话就直接派人给抓起来吗?
江充也有些意外,想刘谈让他去,不由得有些犹豫:“臣……面容不佳,恐有损大汉颜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垂下头。
自从被毁容之后,江充一直都有些自卑,之前在被赵破奴嫌弃之后甚至还给刘谈上书要辞职。
当刘谈劝说他:“掌管律法之人凶一些好,能够震慑宵小,让他们不敢轻易犯罪。”
其实让江充这么退下去他也不甘心,毕竟不是他错,为什么要让他承受?甚至他还是有功之臣。
可面容有损在大汉确是不能当官,别说毁容,长得丑都不能当官,除非学识逆天,可就算逆天也不会给实权官职。
刘谈肯留下江充继续当廷尉,当江充很感动,但也觉得自己怕是要终生在廷尉这个位置上老死。
不过想想也不错,在诸侯国廷尉这个官职已经很高,想要再进一步就要离开诸侯国去中枢任职,他基本上是死这条心,并且开始闷头看案宗,也不经常去。
别说努力就有回报,这些日他翻很多冤假错案,全都新改判,让他名在朔方城好许多,哪怕脸上有疤大家渐渐也不那么怕他。
可就算此也不代表他能代表大汉去跟匈奴谈判啊,他们家殿下这不是胡闹吗?
刘谈看着江充说道:“不紧张,匈奴跟大汉不同,你这样说不定匈奴使节反而会觉得是个勇士,人令你说是不是?”
人令疯狂点头:“殿下说是,廷尉说不定还能震慑对方,让对方不敢造次。”
江充听得颇有些哭笑不得,凭毁容脸震慑对方,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要说他家殿下之前炸煤矿能震慑对方他还信。
刘谈直接拍板说道:“就这么定,人令长途跋涉而来,十分辛苦,且前去驿馆休息吧。”
人令顿口气,头也不回地跟着引路小宦官走。
刘谈看着他恨不得逃窜背影着实有些纳闷:“这什么情况?我有那么可怕吗?”
江充心说殿下那么可怕,但或许在长安接受过教育吧。
不过他说话,江充知道刘谈把他留下来肯定是有要情说。
果不其然刘谈说道:“人令不懂匈奴语,虽然候会有译者,但为避免现误会,所以必须选一个懂匈奴语人做主官。”
江充顿然,想想北境国上下懂匈奴语不少,但真正能够担起这根大梁可不多。
他要是不上话就能让国相上,可问题是来是匈奴使者哪里配让国相亲自面?
之前匈奴可是战败,至卫不疑……不说他年轻,他身份也不合适,何况万一谈着谈着这位火气上来直接动手怎么办?
所以无论何看起来都是他最合适。
江充立刻躬身说道:“臣必不负殿下厚望。”
刘谈说道:“别不说,有几点你一定要把握好,第一,盐铁是要物资,互市上盐会限量,铁则是严格不许售卖,若是匈奴提这两点,一定咬死,哪怕不能建成互市也不给他们,至盐限量……让他们提要求,然后直接按照他们说三成供给。”
江充当然懂盐和铁要性,说实话,匈奴之所以连年犯边除资源,多就是为这两样,或者说是多是为盐。
人不摄入盐是不,可偏偏草原上有盐沼也不怎么产盐,至少比中原差得远,不要提大汉有些地方是临海。
乌师庐要求互市,可能目就是这两种。
不过江充还是问道:“那粮食呢?”
刘谈摸着下巴说道:“粮食可以卖,但是必须规定,粮食接受牛羊以物易物。”
刘谈才不信匈奴粮食足够就不会南侵这种鬼话,匈奴这个种族注定侵略性很强,粮食足够会让他们族群继续壮大,壮大之后就会觊觎中原资源,那候他们再南侵,大汉就不好抵挡。
而利牛羊来换基本上就是我们粮食换你们粮食,对匈奴人而言,牛羊就是他们一切,要是能够通过换粮食让他们养牛羊数目减少,渐渐通过粮食控制匈奴命脉也不错。
不过他也就是想一想,匈奴人有文字是真,但不傻也是真,否则也不至跟大汉势均力敌这么多年。
江充点头记下来,刘谈他认真便说道:“这是我想法,回头你去问问国相,不合适地方就改。”
刘谈确定自己方针是对,但这之中弹性他掌握不好,干脆交给霍光。
这个候他不得不感慨,国相真是万能。
不过江充也不是省油灯,他敏锐问道:“税收何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