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知道的，十年寒窗，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之日，我当时也是犯糊涂了，就花了1000两银子买了考题。”
“是马上就给你考题吗？”
蒿争摇摇头，“不是的，过了几天，是以一封信的形势寄给我的。”
李浩呵呵一笑，“他们倒是沉默，这样一来就不可能做到人赃并获了，就算现场被抓，那也只有钱，而没有考题。”
蒿争点点头，“大概是因为这样吧，这个学生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李浩很高兴能认识蒿争，这可是第一手的资料，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那试题是全部压中了吗？”
蒿争摇摇头，“这其实就奇怪了，就是策论全部是对的，前面的背诵倒是都错了。”
所谓背诵就是考儒家的一些经典的背诵，而策论就是写文章，出题一般是关于国计民生的，需要考生做出相应的应答。
“这是为什么？”李浩思忖道，“难道是障眼法？或者说泄露考题的人只知道自己出题的那一部分，还或者说是蒿争出的钱还不够多？”
种种疑问出现在李浩的心头，“买这样的考题的人多吗？”
蒿争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估计应该是不多的，1000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那卖这样的考题的人多吗？你自己遇见几个。”
李浩估计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多的，鱼龙混杂，当然也一定有坑蒙拐骗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也会拿一些考试的模拟题，去骗一些不懂事的考生。
但是蒿争的回答让李浩始料未及——“我一共也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再无其他人。”
李浩的心咯噔一下，这说明什么？
李浩明白一件事，只要是反常的事情，那必定是有鬼的，比如这件事，按理说不可能只有一个的，除非……
李浩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卖考题是垄断行为，并且是受到某些势力的保护的，其他人包括骗子都不敢涉足这个领域，目的当然是净化市场，这样一来，考生都知道只要舍得出钱，一定不会遇到骗子的。
“这还是一个高度市场化的行业啊。”李浩心想，但是也感觉到了对手的可怕，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容易抓到把柄的，这次江南科举舞弊案会变得非常的棘手。
蒿争看着李浩说道：“李大人，能说的我都说了，你看我的事情……”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不过我可能还需要你提供一些信息，到时候找你。”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
李浩回到永州，住进了一家小店，而不是官方的驿站，目的也是悄无声息的行动。
但是第二天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蒿争家昨夜失火，被夷为平地了。
李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早饭，手里的饭碗都没拿稳，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元佐，立刻备马，我们赶过去。”
到了一看，昨天还好端端的蒿争家已经变为一片焦土，就好像是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这让李浩的心情非常分沉重。
现场有当地的知府秦象，他凑上前来，“参加李大人，在下是当地的父母官秦象。”
李浩点点头，指了指现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人，应该是意外失火。”
“意外？”李浩瞪大了眼睛，“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你的知府可以不用做了。”
秦象额头冒汗，“回禀大人，现场没有任何引火物，这种情况不是意外还是什么？”
“没有引火物就是意外？你的知府当的可真好啊，对了，你是哪一年参加科举的，本官回去之后要好好调查一下你。”
秦象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下官能得到的线索就是这些了，能否等下官回去之后再好好调查。”
“好，给你三日时间，给本官破案，否则的话，你的乌纱帽不保。”
李浩知道，对于这些地方官，不威压一下是没用的，这些人的脸皮厚实的很。
站在蒿争家前，李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知道蒿争一定是被人谋杀的，应该就是和科场案有关的事情，可以说是自己害了他。
“元佐，你去买一些香和酒来，我要去祭拜一下蒿争一家人，这次是我害了他。”
“好。”
李浩来到昨天和蒿争见面的前厅，这里现在只剩下地基了，李浩环顾四周，拈香说道：“蒿争，这次是我大意了，对不起你，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但是我没有做到，你在天之灵安息吧，我一定会把整件事查的清清楚楚的。”
李浩祭拜完之后，元佐也跟着祭拜，他的心情同样是沉重的，没有保护好蒿争也有他的责任。
“李大人，这帮人真是心狠手辣啊。”
李浩点点头，“是我低估了他们，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也是彻底把我惹毛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会把这件事查到水落石出，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过了三天，秦象给李浩的回答还是意外失火，李浩这次没有轻饶，利用自己钦差大人的权利，把秦象下了狱，然后提拔了一个下级官员，让他接着查，要是查不出来，那就去见秦象。
另一边李浩奏报给大理寺，让京城派人来查，反正蒿争死了，李浩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就把自己和蒿争的谈话都公开了，这等于是将计就计了，这样一来，等于是把原本就很大的江南科举舞弊案搞的更大了，而这就是李浩的目的。
他的下一站是金陵，此时金陵城内有人是坐不住了，那就是江南布政使裴文天，他就是宰相裴吉的侄儿，布政使是一省的最高长官，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裴文天看到李浩一来就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心中很不高兴，“这个李浩，不知道这次又要在江南搞出多少事情。”
身旁的幕僚说道：“裴大人，这个李浩我们还是要先礼后兵，我听说这人可不好对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