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修真小说 > 风驰江湖 > 第九章 拜师全文阅读

薛云仪抱起轩天,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未带任何疗伤的丹药,只得背起轩天,准备离开密室。在她刚踏出第一步时,霎时间一阵微风拂面,一个面庞精瘦、两眼深邃、白发苍苍的独臂老先生出现她面前。老先生左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这密室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然后薛云仪只感觉背部一麻,倏忽间背上的轩天就被劫走了,就宛如是一阵风般无声无息,黯然神伤道:“五爷爷是不准备让我和我的贵客活着走出密室吗?”

“哈哈哈,五爷爷是谁。我无名无姓,心无所待,一切随遇而安。今日这位小弟想来拜我为师,我考验考验他干你何事。”这位老先生把轩天轻轻放在自己的床铺上,点住他胸、腹、背、腰四处大穴,左掌拖着他的后背,深吸一口气,运功将自己的真气从左掌输送到轩天的身体中。只见轩天微微睁开双眼,然后吐出胸口残留的淤血,顷刻间脸上恢复了血色,说道:“老先生,这……多谢老先生替我疗伤。”

老先生收回左掌,站立在一旁,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他见薛云仪一脸困惑,而身旁的轩天也似懂非懂,于是摇头说道:“只可惜我的将来徒儿是个榆木脑袋。”薛云仪虽不明所以,但听到“徒儿”时骤然欢欣雀跃,说道:“你还不快起身拜师?”老先生笑道:“不着急,不着急,老夫要他答应三个条件才会收他为徒。”

之前轩天想要拜师时早就讲出了前因后果,更是把秦家灭门、父母双亡的事情一一如实告知。老先生并未轻信于轩天的一面之词,又自知年事已高,而有未了却的心愿,故下手不像昔日那么毒辣。在看到薛云仪不畏死亡来到密室强行要带走轩天时,不由得相信了轩天的话,转而想把自己的希望全部赌在这个叫“轩天”的少年身上。

老先生回忆起往事,发出“哎”的轻叹,然后看着薛云仪说道:“你既是薛族的子弟,自然知道我的故事,只不过流传下来的未必就是真相。”薛云仪更好奇老先生所说的条件,问道:“五爷爷,怎么突然提及往事了,拜师的三个条件是什么?”老先生看她过于心急,似笑非笑地说:“你心思全在这孩子身上,不动脑。我的条件当然和未完了的往事有关。”

老先生吟诵起:“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然后顿感心中一阵惆怅,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未满十五周岁时,已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待我到十五岁习得‘寒水’心法时,又无心争夺下一任族长之位,于是出门行侠仗义。凭借第一重心法和高超武艺,我在江湖上渐渐有了名号。而在我一次善举后,结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我与她坠入爱河。但我在家中早就定了亲,未婚妻是我的姨妹,是我对不起她。待我和拙荆回到家,告知父母实情后,忤逆家规本是死路一条,但是父亲念及父子之情,废了我心法,赶我出了薛族。”老先生默默留下了眼泪,抬起头,把目光放向远方,说道:“拙荆亦是侠义心肠,与我离开薛族后,一同仗剑走江湖。有一次,险些遇险,得高人指点才得救,而这位高人临走前赠与我一本心法秘籍。”薛云仪自忖到:想不到杀尽我薛族精英的五爷爷,居然也难过美人关。但她转念一想:看他也不像传言中那么残暴,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老夫不才,至不惑之年才突破心法第三重。而在我四十五岁的时候,听闻家父病危,遂与拙荆商议后,偷偷返回薛府,探望父亲。”老先生稍作停顿,神情中无一不是悔恨和心酸,继续说道:“回魔都路上,拙荆偶感风寒,来到魔都后不久就香消玉殒。而没了拙荆,我又听信谗言,在一奸人的怂恿下意欲夺取薛族族长之位,**这些杂七杂八的死板规矩。我也执着于将亡妻的尸首埋入薛族陵墓,给她一个应有的名分。”

老先生露出凄惨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我在那个奸人的建议下,准备去挑战我的三个哥哥,二哥和三哥都败在我的内功心法下。也怪我,逼迫他们写下放弃族长之位的条文后,怕他们通知其他族人一同擒拿我,大动干戈,听了奸人的建议,点了他们的穴位。”薛云仪大为惊愕,不可思议地问道:“不是你……你杀害了太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和四姑奶的吗?”

老先生摇头,目光坚毅,深沉道:“我打败了二哥和三哥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再去找我大哥,没想到大哥见我就下杀手,对我说:‘家门不幸,生了你这样的败类,还深陷邪道。我今日就要替爹、二弟、三弟和四妹报仇雪恨。’我异常诧异,随后他们摆出了爹、二哥、三哥和四姐的尸体,皆被吸干血液成为了干尸。之前一味怂恿我的那个奸人这时候却不知所踪,我才后知后觉中了邪教的诡计。”轩天望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心生怜悯,忙说:“老先生,那个奸人是谁?我们要替你报仇。”

“呵,报什么仇,我无名无姓,与何人有仇呢。”老先生无奈地摇着头,不理睬他。薛云仪看着呆滞的轩天,笑道:“你果然是个大笨蛋,那个奸人敢策划出这样的诡计,自然有备无患,化个名,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报仇的话,不知都过去多少年了,那个奸人现在是死是活都未尝可知啊。”轩天在一旁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那一晚,他们不听我解释就朝我杀了过来。我也杀红了眼,所有围攻我的薛族高手我都痛下杀手。由于我的心法新奇,快捷如风,死在我剑下的人亦不在少数。与他们激斗了一夜,我终究是力竭败给了大哥。我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却没料到大哥斩下了我的右臂,念及往日兄弟情谊,饶了我一命。却让我发誓永不离开这密室,终生忏悔。”老先生紧紧攥住左拳,闭上眼,默默垂泪,说道:“太轻了……对我的惩罚太轻了。等我清醒过来,数次想要一死了之,却不想自己蒙冤而亡,遂断了自杀的念头。”

老先生目光中充满着希翼,左手轻轻抚摸着轩天,说道:“之前前来拜师的三个薛族子弟,我信不过,要不心术不正,要不口蜜腹剑,要不鼠目寸光。这次算你运气好,老夫等不起第五个拜师的人,收你为徒也未尝不可。”于是他伸出左手的三根手指,说到:“第一个要求,待你学成心法后,不可做出任何危害薛族的行为,哪怕是为了秦门也不可。”

“第一个做得到,第二个也不难。”老先生左手指着薛云仪,说道:“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