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被捏得头颈变形，最后彭的一声，在段长寻手中爆炸成了十来个小小丑。
小小丑们一落地就伊伊呀呀地四散奔逃，留下一地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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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亚他们只想一起逃走算了，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揽住遍体鳞伤的杨峰，才刚打算回头而已，一张桌子就飞了过来，直直地堵住了出去的门。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杰作。
段长寻没有笑，微微歪着头，神情有些许不耐烦。
火光与黑暗同时映照在他身上，再加上还在胡乱飞舞的蝙蝠，让汪亚都产生了一种魔王本尊降临的错觉。
事已至此，她将之前就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你只是想借用我的眼睛对吧？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不过这和其他人没关系，让他们先走吧。”
一边说，汪亚一边在背后暗暗挥手，示意同伴赶紧走。
现在他们的目标就只是拿到宋辽贞留下的视频而已，没必要全员一起干这件事。
只要她想办法把段长寻拖住，直到其他人找到视频，别的事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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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的确很好。
可是当另外三人真要离开时，汪亚却又突然撞过来，把背着杨峰的赵诀撞倒在一边。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也与他们擦身而过，瞬间没入到火光与黑暗之中。
汪亚迅速地稳住身形，不可置信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长寻把玩着手枪，似笑非笑地说，“现在时间不够了，所以想减少一些麻烦事而已。
比起烦心你不好好找圈，不如现在就把分散你注意力的人杀了，不是一劳永逸吗?”
“杨峰跟你一起已经有几年了吧？”
“是吗，我没怎么注意。”
段长寻颇为冷漠地回答，同时再次举起手里的枪。
见状，汪亚连忙挡在其他人面前，并朝着餐厅中黑暗的地方接连射击。
还潜藏在黑暗中的蝙蝠哗啦啦一窝蜂地也飞了出来，让他们的视线更加不清，也让周围的嘈杂声更为喧嚣。
段长寻对声音的敏感大于画面，这无疑是干扰他的最佳方法。
汪亚用身体掩护其他三人逃出餐厅的大门，段长寻则是不疾不徐地紧随其后。
期间赵诀也趁机对段长寻开过几枪，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他枪法的精准程度，是绝无可能射偏的。
可段长寻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仅仅是用手拨弄蝙蝠飞行的路径，就让蝙蝠把射向自己的子弹都挡开了。
这让汪亚再一次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个人。
在餐厅门前的这条路还有蝙蝠可以作为掩护，但过了这条路之后会如何，她完全无法想象。
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们才逃出餐厅不到半分钟。
蝙蝠的翅膀还在哗啦哗啦作响，段长寻眉心轻蹙，他对声音向来敏感，此时心情难免有些烦躁。
不过他要小心别把汪亚也弄死才行，这还是有些麻烦的。
正在如此考虑的时候，他看到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没入到黑暗之中。
无奈地叹了口气，段长寻闭上眼睛，开始仔细聆听前方的动静。
尽管有蝙蝠的干扰，但他还是可以判断出目标的动向。
脚步比较沉的是赵诀，他身上背着一个人，所以呼吸也很粗重。
白玉洁是体力最差的一个，步子和呼吸都会比较凌乱。
汪亚则是会刻意把脚步放轻，收敛呼吸，另外由于手臂无法正常挥，所以衣服摩擦的声音却是最明显的。
即使看不见，对段长寻来说也跟看见了并没有什么两样。
预估了一下距离后，他扔掉了手枪，换了射程更远的步枪。
可刚打算射击的时候，他又把枪放下，不悦地自言自语，“前面已经有岔路口了吗？
那就要走过去才行了，还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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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寻稍微加快了脚步，但脸上并没有因此多出一丝紧张。
但紧接着，他动作突然一滞。
因为前面三人拐弯的声音中，唯独汪亚的脚步声没有变化，还是保持着直走的步子。
意识到其中有诈的瞬间，剧烈的枪声就已经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火光迸发，在黑暗中映照出汪亚沉静的脸。
这时段长寻才发现，她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五步的地方，蹲坐在黑暗的角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包括呼吸声。
实际上汪亚为了屏住呼吸，已经是到了极限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大口大口吸进来一些新鲜空气，但眼前的景象却又太过难以置信，让她半张着嘴巴无法呼吸顺畅。
汪亚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所以把自己之前奔跑的声音给录下来了。
在确认离开段长寻视线之后，她就让白玉洁播放这段录音，自己则是暗暗蛰伏起来，准备好偷袭。
虽说段长寻回头时她心里恐慌了一下，所以也不得已提前开了枪。
但就结果而言，偷袭的效果非常好，而且已经好过了头。
那枚子弹居然直接击穿的段长寻的右眼，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把对方打死了才对。
可是段长寻没有倒下去，也没有痛苦或者是发出惨叫。
“厉害，我刚才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说完这句话，他还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表情或许有那么一点惊讶，再然后就是脸上多了个血窟窿。
两人在黑暗中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段长寻才说，“也不用像看怪物一样吧，在博物馆里时间待久了就是会这样的，你也一样。
当我们越来越接近神，身体就不是必要的了，最后就算丢掉也没关系的。”
“你特么的……”
汪亚完全无法理解，举着枪摆出防卫的姿态，但突然又想到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卵用。
原来段长寻连头被开洞都能无所谓！
可是真的如此吗？
汪亚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才察觉到段长寻的样子有一点奇怪。
他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大碍，但是一分钟都过去了，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壮起胆子，汪亚再次把枪口对准段长寻的脑袋。
段长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是正在欣赏一只会耍把戏的猴子。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袭来，让汪亚本能地放弃了开枪的打算，选择了起身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