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翊刑反应灵敏，搂着顾窈窈的腰很顺利避开。
她拍了拍胸口，低声呢喃着，“好险，差点就泼到我身上了。”
人群一片静寂，呼吸声都能听见。
可顾窈窈一点也不在意，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又让小牛去把台阶上的狗血清理干净。
至于那个泼狗血的人，沈翊刑给人群里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人悄无声息被带走了。
顾窈窈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盯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还在发呆的众人。
“你们不把脉吗？”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
见状，顾窈窈蹙起眉，偏头满眼疑惑看向沈翊刑，“我的医术就这么不得大家信任？”
小雨率先反应过来，小声在顾窈窈耳边提醒，“夫人，他们是怕您讹人。”
她？现在的杰出医生，现在威风堂堂的威远将军夫人会讹人？
顾窈窈彻底傻了，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众人正僵持着，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他撸起袖子走到顾窈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近日有些咳嗽，劳烦沈夫人了。”
顾窈窈僵硬笑了笑，这人她认得。
是顾家的下人。
瞧见他真的在咳嗽，顾窈窈也不敢马虎，很认真帮他把脉。
“你这是顽疾，肺不好，我给你开些化痰的药，回去煎服三次，咳嗽的问题会消失。”
见她居然真能瞧出来，那人诧异看向顾窈窈。
沉思片刻，他又问，“真能治好我这顽疾？”
察觉到他的不信任，顾窈窈抿着唇陷入沉默。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先前有很多大夫都帮我看过，他们都说能缓解些，不能根除。”那人慌张解释。
顾窈窈勾起一抹浅笑，“你不用那么担心，你要是相信我，那就按着我的方子吃就行了，若是三次之后不好，你再来找我。”
“行，多谢沈夫人了。”
得了药方，男人笑着走进医馆里面。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了。
也是顾家的人。
之后接连看了好几位，都是顾家的人。
顾窈窈每次都能准确说出那些人的症状，慢慢的，围观的人群也有心动的。
没一会儿，排队的人慢慢多了。
不远处的茶楼里，顾伯礼正摇着纸扇，时不时伸长脖子往外看。
顾凝旖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轻声安抚：“爹爹你别担心，姐姐能把沈将军治好，其他人的病在她看来就是小问题。”
提起顾窈窈，顾伯礼得意的笑出声。
“那倒是，你姐姐医术这么好，甘草毒也能解，就没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见他这么自豪，顾凝旖也跟着笑了。
可才得意了没多久顾伯礼又拧紧眉，“今天是第一天开张，那些人肯定不会信你姐姐，不行，我得再雇一些人。”
说罢，顾伯礼又让管家再找些人来。
来人得知他是要自己去顾窈窈那当托，大伙笑作一团。
“老爷子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沈夫人那大家都排着队等沈夫人号脉呢。”
闻言，顾伯礼满眼诧异。
他揉了揉耳朵，思索半晌才又问：“你说什么？”
“就那位沈夫人，号脉很厉害，十分精准，我隔壁的二姑就是她号的脉，听说她儿子当场就醒了，可神了。”
那人说得眉飞色舞，不像是假话。
顾伯礼紧抓着椅子扶手，满是狐疑问：“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当然，你要是不信，你自个儿去瞧瞧，我也不和你说了，得早些去排队，听说都已经排到西大街了，我若再不去，就没我的份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瞬间跑光了。
顾伯礼机械转头看向顾凝旖，“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顾凝旖咬着嘴唇很认真思索一番，又点头。
“我觉得他们不会说假话，爹爹，姐姐本来就很厉害。”
闻言，老爷子笑出声。
“你说得对，窈窈本来就厉害。”
顾伯礼站起来，“行了，咱们也去看看窈窈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顾凝旖跟着起身，乖乖跟在顾伯礼身后往医馆走去。
还没走到医馆，顾伯礼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他扭头满脸震惊看向很高兴的顾凝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都是来找你姐姐看病的？”
“应该是。”
顾凝旖手紧紧拽着绣帕，脸色变红，眼里的激动快要遮掩不住。
这是她姐姐啊，从人人看不起到如今的受人追捧，她实在是太厉害了。
就在这时，正在号脉的顾窈窈突然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面前这人非要让她开方子。
开始她也开了几个方子，可现在来的人多了，她要是开方子，得浪费不少时间。
顾窈窈拧紧眉，眸中充满了不耐烦。
“这位夫人，前三天我只号脉不开方子，再者说后面这么多人呢，您要是真想开方子，三日后再来可好？”顾窈窈压抑着脾气说。
谁想妇人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看你就是欺负人，最开始那些人你怎么给开了方子？”
又来了。
顾窈窈按着太阳穴，低声道，“夫人，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呢，我要是人人都开方子，这三天您觉得我号得完这么多人吗？”
“就是啊，咱们还都等着呢。”后面有人开始起哄。
听见有人催促她快走，妇人越发惶恐，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
见状，顾窈窈委屈看向沈翊刑。
沈翊刑冷笑了声，低头看向不愿意起来的妇人。
“将她拖下去。”
听着沈翊刑冷冰冰的命令，妇人不敢再耍赖皮，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
见人终于走了，顾窈窈顿时松了口气。
她终于体会到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要请保镖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顾窈窈抬头冲大家露出微笑，柔声道：“请大家不要着急，前三天我只号脉，我后面的医馆也有大夫在，大家也可以找他们开方子。”
说话间，又有一个人过来了。
看着这一幕，顾伯礼眼眶红了。
他偏头冲顾凝旖笑了笑，“之前那个和尚说得没错，苦尽甘来，接下来就是你姐姐享福的时候了。”
说罢，顾伯礼又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