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虚谷子却连连摇头，“不会的，你修为如此高深，又善蛊惑人心，不是妖物还能是什么？”
“……”
不光是顾啸歌，就连那些看热闹的暗卫也是一阵无语。
顾啸歌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被南景拉来当国师的，竟如此头脑简单。
而且，此人跟自己想象中仙风道骨的国师也极为不同。
顾啸歌看着他稚嫩的脸，还有他下巴上粘上胡子的明显痕迹，沉声问道，“你今年贵庚？”
虚谷子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二十，二十六。”
“说实话。”
“二十二。”
顾啸歌哑然失笑。
一个二十二岁的国师，怎么看都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
顾啸歌叹了口气，也不想再过多废话。
她转身便走。
忽然间，她只觉身侧拂过一道微风。
她鬼使神差地顿住脚步，抬眸望去。
下一瞬，肩膀便被一道有力的手臂握住。
她吓了一跳，惊魂未定间终于看清来人的脸。
“御堇年？”
她皱眉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御堇年的一双黑眸将顾啸歌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目光触及到她青衣之上的血迹，立刻红了一双眼。
“是谁伤了你？”
未等顾啸歌回答，御堇年的视线已经自然而然地落在一旁的虚谷子身上。
虚谷子浑身一颤，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我我我我，不是我！”
顾啸歌也急忙伸手搭在御堇年的胸前，“不是他，我也没受伤，这些血是叶修寒的。”
她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御堇年皱眉，“太子府的宫女说你出事了，叶修寒被重伤，而你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我？”
顾啸歌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入了宫门便到了御书房，我……”
突然，她和御堇年同时一阵心颤，异口同声道，“是调虎离山！”
二人立时一跃而起，一青一玄两道身影转眼见腾空而起，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宛若谪仙一般。
虚谷子一时看得痴了，口中喃喃道，“还说不是妖物……”
……
二人匆忙赶回太子府，落在院中，一左一右推开房间的两道门扉。
心同时一沉。
房间内空空如也，御堇年的空间禁制也被破开，两个孩子不见了。
股啸歌只觉得眼前发黑，她艰难开口，“音儿和尘儿呢？”
她控制不住地上前抓住御堇年的衣领，瞪着一双渐渐发红的眼，声音越发痛苦，“你不是说没有人能破开你的空间禁制么？他们人呢！”
御堇年默声不语。
他也觉得蹊跷，他甚至不知道这道禁制是被何时破开的，竟完全没有察觉。
御堇年沉默不语，顾啸歌此时已慌了手脚，她六神无主地在房中左右徘徊。
突然，脑海里不可抑制地跳出一个名字。
“顾云汐，一定是她，是她故布疑阵，是她抓走了尘儿和音儿！”
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一样，顾啸歌立刻便要朝顾家奔去。
御堇年一把拉住她，“冷静，顾云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最起码，顾家还没有人能破开他设下的禁制。
顾啸歌却根本听不进去御堇年的话，猛地甩开御堇年的手，厉声骂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袒护她！她没有这个本事，但她却藏了这份歹毒的心思！”
放眼整个清月大陆，她也不认为还有第二个人会处心积虑地对两个孩子下毒手！
闻言，御堇年的眸光立时变得阴沉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让顾啸歌冷静，却被顾啸歌解读成他是在袒护顾云汐。
他转过身，显然也已动怒，“好，你去。”
顾啸歌冷哼，“我当然要去，就算把顾家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尘儿和音儿！”
说罢，顾啸歌便冲出房门。
但，她刚刚跨出门槛，便见两个孩子朝房中奔来。
与她撞了一个满怀。
“娘！”
“姨姨！”
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地抱住她的大腿，仰着一张发红的小脸蛋，兴奋不已地看着顾啸歌。
顾啸歌的心瞬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了一把。
她哭笑不得地蹲下身，平视着两个孩子的视线，仔仔细细地将他们全身上下看了个遍，见他们并未受伤，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顾啸歌咬着唇，狠狠在两个孩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哎哟！”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两个孩子哎哟一声，双双捂住自己的小屁股。
顾啸歌板着一张脸骂道，“跑去哪里了？爹爹不是让你们乖乖在房中等我们回来的么？”
顾司尘抢先一步开口，“娘，你错怪我了！我一直乖乖等你回来，是司音她说要带我去接你，我耐不住她软磨硬泡，这才跟她走了！”
说完，他有些心虚地看了御司音一眼。
这明显是想要把责任全都推到御司音身上。
顾司尘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他料定顾啸歌与御司音分别已久，顾啸歌定然舍不得凶御司音，找她背黑锅准没错！
御司音也乐得对这个弟弟处处照顾，急忙点点头，“对，都是我撺掇他的！司尘劝过我，可是我不听！”
她脊背挺得笔直，好像自己做错事还很自豪一样。
顾啸歌的确不忍罚她，可她也看得出来，这件事情根本不像顾司尘说的那样。
不过——
“别的暂且不论，你们两个是如何破开空间禁制的？”
若是像想先前在悦来客栈之中那样，靠蛮力破开的话，御堇年不会察觉不到。
说到这里，两个孩子的眼睛里齐齐划过一道精光。
御司音更是兴奋得跳脚，轻轻摇晃着顾啸歌的手臂，然后伸长脖子对房间里的御堇年喊道，“爹，大长老来了！”
顾啸歌站起身，向两个孩子身后看去。
这才看见，院中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老者，须髯皆白，眼角皱纹横生，却慈眉善目，看上去十分和蔼。
他一直并未出声，而是从后面默默看着顾啸歌与两个孩子说话。
不过，待顾啸歌缓缓站起来之后，与他四目相对间，大长老却立刻变了脸色。
他疾步上前，一把抱起两个孩子，闪身与顾啸歌拉开距离。
双眸凝起一抹浓郁的敌意，他脱口而出，“你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