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满腹心绪回到清寒宫，心里一直想着玉葫芦仙者和帝君的话，以至于没有认真看路，差点和正要出门寻她的玉珩迎面撞上。
后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又宠溺又责备地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都多大了还不好好看路。”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似万里雪峰上吹下来的夹杂寒冰的风，季久久又想起来了帝君的话，“违背天命，篡改命数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你被抹去记忆送到妖界后，从九重天上足足噼下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即使仙尊法力高强，也受了不轻的上。他们都以为上仙界的神仙不受任何桎梏，自由潇洒，实则不然，万物皆有法则，谁也逃不开。”
季久久鼻尖一酸，视线渐渐变得模湖，她轻轻一跃，后者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快一步接住了她，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玉珩有些手足无措，“是帝君欺负你？”
见她沉默不语，玉珩又转变了一个方向，“小精灵欺负你？”
季久久这才哑然失笑，“你觉得他那样的小身板能够欺负得了我吗？他那样的，我一拳打一百个！”
听到她笑开了，玉珩提起来的心才放下，就这么抱着她朝着寝殿走去，“那你怎么不开心？帝君没带着你玩尽兴？”
“我在想……”季久久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感受到整个人被属于玉珩独有的气息紧紧包裹住，内心那点儿无法克制的空荡感才消失不见。
那双玉白的手指轻轻抚过玉珩的下颔线，喉结，最后到达了左胸口上方，答非所问，“我在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打在身上是什么感受。”
玉珩慢腾腾的步子一顿，“他给你说的。”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三百年前的往事知道的神仙本来就少之又少，加上事关夜清仙尊逆天改命，这放在神仙中间也不能算是一件被倡导的榜样，于是帝君有意让知情者闭嘴，季久久能够接触到的人不多，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帝君透的底。
季久久怕他罚帝君，便胡搅蛮缠地撒娇，甚至倒打一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不想我心疼你吗？”
偌大的清寒宫格外寂静，玉珩喜欢清净，所以宫里伺候的仙侍们也比其他宫的少许多，现在整个宫殿似乎只能听到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和彼此的呼吸心跳。
这个问题玉珩停顿了许久才回答，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久久，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季久久轻轻点点头，“我知道呀，而且你别其他男人都好看。”
他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一点有什么好值得说明的？
玉珩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惩罚，“我的意思是，所有雄性都会想要在雌性面前展示最完美，最强壮的一面，我也不例外。”
季久久本以为他瞒着自己的原因会是不善言辞之类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幼稚的原因。
玉珩在外人眼中都是清冷克制，冷静自持的，即使动起凡心来，也应该是知理守法的。
在伴侣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看起来不像是夜清仙尊会思考的事情。但是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举动，才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玉珩的耳侧传来一声轻笑，勾住他脖颈的手臂也随之收紧，季久久的鼻尖在他耳廓轻轻触碰，彷佛要亲吻到了耳垂似的低语道，“仙尊难道没有听说过，雄性除了展示自己的强大之外，也可以适当示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吗？”
轻声慢语的挑//逗，带着清香的呼吸也被刻意放大，激起身旁人紊乱的呼吸。
季久久的嘴角向上翘起来，像是偷吃小鱼干得逞的小猫咪。
她清楚地看到玉珩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后者的声音多了些不明意味，“什么收获？”
“比如……”季久久故意拖长嗓音，将好奇心成功激发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玉珩的嘴角落下一个吻，“这个。”
玉珩的嘴角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翘起来，一抹绯色的烟云也占据了耳尖，但是他偏偏得了便宜卖乖，一本正经道，“在外面，你不怕被人看到？”
“被人看到怎么了？”季久久理直气壮，“我们是仙侣，亲吻难道触发仙规吗？”
话音刚落，白玉铺成的小道转角就迎面走来几名侍女，她们看到仙尊抱着明思仙子皆是一愣，然后低着头慢慢走进。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季久久忽然变了一个人，她挣扎着要从玉珩身上下来，“快放我下来，她们都看到啦！”
玉珩没有任何松手的动作，甚至将手臂收紧了些，慢条斯理道，“被看到又如何，我们是仙侣，抱在一起未曾违反仙规。”
搬出她刚刚的话来堵自己，季久久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支支吾吾道，“我腿好好的呢，自己能走路，她们肯定觉得我恃宠而骄了……”
玉珩轻笑一声，“难道不是？”
季久久轻哼一声不想理他，但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几名侍女还是忽略不掉。
她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等到侍女们行礼之后，她神色如常地给她们打了招呼。
为首的晴雁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视了一下，小心翼翼，“明思仙子这是……”
季久久瞬间面上发热，她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黏黏湖湖爱撒娇的本质，于是她快速地戳了戳玉珩的胸膛。
后者心领神会，“她……贪玩儿，崴脚了。”
晴雁眼睛里类似于炙热的光稍稍收敛了几分，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带着几名刚刚进府小侍女离开了。
玉珩挑挑眉，似乎是在邀功，季久久无奈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后者看着那群侍女的背影，“这几名是刚刚入府的吗？”
玉珩抱着她继续往寝殿走去，“嗯，换了一批。”
季久久不太懂这些上仙的想法，“为什么换？之前那些不好吗？”
玉珩避重就轻，“有几个不太老实，遣送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久久忽然就想到了之前颇有些姿色，有些暗戳戳小手段的丽姬。
她一问，果然被遣送走的侍女中有她，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她来自己面前晃悠了，还白白少了一个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