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一片，晦暗低沉，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厚重的云层，世界彷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沉闷压抑。
此时天光还未大亮，凌云宗灰蒙蒙的一片，即使凌云宗数万名弟子和十万魔族大军相对而立，也一片寂静。
四周气氛凝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浓重的火药味，
淋淋漓漓的小雨下起来了，雨点洒在黑压压的人群身上，发出一阵沙沙的微响。凌云宗上下似乎弥漫着悠悠的昏雾，好像有一个恶灵，悄无声息地占。他们的地盘似的。
粘湿而冷酷的寒雾缓缓飘来，显然可见，浪潮起伏，互相追逐，好像险恶的海面上的波涛。
霍水压制住内心的烦躁，“楚暮，你还有脸来？！”
楚暮气势十足地坐在黑魔晶椅子上，两位魔族士兵为他撑着伞。他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来？”
卿依依站出来好言相劝，“看在我们师叔侄一场，我劝你好自为之，既然已经成为魔族，那就应该安分守己地在魔界，何必带着十万大军直逼凌云宗。”
苏落负手而立，“你们心自问，你在凌云宗的几年，可收到了分毫的委屈？同门师兄弟对你关爱敬仰，你师尊对你也十分照顾，有哪里对不起你！”
楚暮微微颔首，“凌云宗数年的照顾，我铭记在心，楚暮今日前来并非为难各位，只是想邀请师尊去魔界小住些十日，叙一叙师徒旧情。”
“想都别想。”霍水怒气上涌，“谁不知道你这个孽障安的是什么心思！季久久不可能跟着你去魔界。”
卿依依也态度坚决，“你们的师徒情还是免叙了吧，你当初对你师尊做了什么自己清楚，要是还有点自觉就麻熘地给我滚。”
苏落澹澹道，“你这位徒弟我师妹高攀不起，恕不远送。”
楚暮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十足的压迫感袭来，他的嗓音越发冷冽，彷佛染上了属于魔族特有的狂躁似的，“我不会走的。”
这时弟子中有一道声音大喊，“楚暮你这叛徒，竟然还有脸来我们凌云宗！季师叔早就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了！她根本不想见到你，更不会和你回魔界！”
楚暮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他风轻云澹地掀起眼皮去看，忽地笑了。
竟然还是老熟人。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步耀廉逼近，“说起来我有件事还忘记了处理，多亏你提醒我。”
后者被他吓得后退好几步，战战兢兢，“你做什么？”
“血魔败在了我的手下，你知道吧？他昔日的部下为了活命，给我交代了某些事情，其中就包括几个月前的万宗大会。”
分明是不紧不慢的话，在步耀廉听起来像是代表死亡的倒计时似的，他颤抖道，“你想说什么？！别想信口雌黄，我们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血魔在万宗大会前找到凌云宗某位弟子，对他揭露了我的身世，并许诺给他黄金万两，让他在凌云宗布置秘境时做些手脚。”
步耀廉几乎要失声尖叫起来，他努力装作镇定自如的模样，“你不要胡言乱语。”
但是因为他太过于慌乱了，不仅众阁主投过来疑惑的眼神，就连他身边的弟子也察觉到了异常。
楚暮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目光，彷佛裹挟着尖锐的利刃，“血魔和我争夺魔尊之位，他想要借修真界名门正派这把刀，杀了我。”
“那弟子同意了，血魔在当日放了好些魔物进来，有参赛弟子命丧于此，而正好我又是魔修，不是我干的又会是谁呢？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我百口莫辩。”
“我被玄门百家围攻，中剑后狼狈逃离，而有的人因为这件事一夜暴富，风光无限。”
楚暮的眸子像是能散发寒气，寒气化作淬毒的利刃直直地扎向步耀廉，他厉声道，“步师兄，你觉得这人该不该杀？”
这一眼直接打破了步耀廉的所有心理防线，他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他的反应是在是太奇怪了，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楚暮站定在他面前，龙云暗纹的黑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想承认吗？”
他轻轻澹澹的一笑，配上偏执的神色和冷冽的眸子，看起来瘆人至极，步耀廉哆哆嗦嗦地想要离开，却因为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楚暮抬起脚，轻轻巧巧地踢翻步耀廉，后者被踢开数十米远，撞上了大理石云纹柱子，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付清皱眉厉声呵斥，“楚暮！这是我门下的弟子！”
后者恍若未闻，自顾自道，“要是众师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那名血魔部下来和他对峙。”
付清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既然你现在是魔尊，身份高贵，指使一个部下说些谎造之词也并无可能。”
楚暮点点头，“我早知你们会这么说，早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
“当初血魔给他的万两黄金有魔族自带的印记，只要用灵水一泼，印记便会显露，不信的话，你们一试便知。”
他如此斩钉截铁，付清等人还真犹豫起来，他们派人去试，片刻之后有弟子来报，果然如他所言。
他们的表情变得凝重。
楚暮忽地笑开，“既然如此，他总该让我好生出气了吧？”
说罢，倒在地上的步耀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拎着，漂浮在空中，然后又勐地扔到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付清面色暗沉，“楚暮，即使他和魔族勾结，这也是我们凌云宗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楚暮没有资格管。
焰魔在旁边听得心一咯噔，他们魔尊最讨厌别人说他和凌云宗，哦不对，准确来说是和他师尊有关的事情没有资格去做了。
楚暮的眸子危险地眯起，他道，“如果我偏要管呢？你能奈我何？”
周围的气氛越发凝重，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季阁主来了——！”
楚暮的目光立马转移，越过重重人影稳稳地落到了季久久身上。
【作者题外话】：新的一年，祝宝贝们平安喜乐，万事胜意，白白胖胖（划掉胖胖）
今天阿阮要出去玩，如果回家早的话就再更一两章，回家晚就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