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
秦渊没有多说,只说了四个字。
而这四个字,也将迫切求战的几人瞬间打回现实。
是啊。
那位多疑,忌惮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空气再次凝结。
秦怀宁此时站起身,躬身行礼,“秦家怀朗请战。”
几人视线聚集。
过了半响都没人搭话,秦怀宁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
“秦家怀朗请战,望督军首肯。”声调提高,腰身往下压了压。
杜方藤眉头紧锁,“一边去,就算要轮也轮不到你。”
“就是,怎么说也是我的前锋营迎战,你还是在骁骑营好好练你的兵吧。”齐山接过话。
俊美澹漠的脸庞透着认真,薄唇紧抿着,依旧弓着身。
她在等,等伯父开口。
几人也发现了秦怀宁在等秦渊开口,扭头看他。
杜方藤对着秦渊轻轻摇了摇头。
徐盼山倒是没摇头,也没有像齐山那样摆手,他只是静静看着秦渊。
“你能赢吗?”
秦怀宁滞停的心脏恢复如常,扬声应答,“能。”
她只说了一个能,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能。
但是现场众人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她必胜的决心。
“那就赢给我看。”语气严肃郑重,但眸底却不像往常那般严厉,反而有股不易察觉的宠溺在内。
他知道,他的宁儿等很久了。
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是怎样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即使她变了很多。
这几个月来,她总是在装怀朗,装他的性子,装他的言行。
可是,眼神是装不了的。
她拿剑时总会不自觉泄出杀气,那是他不曾见过的凌厉杀气。
不知道宁儿到底知道了什么,又或者经历了什么。
但有些东西压在心中太久,会把人憋坏的,是时候让她泄一泄杀气了。
而且秦家军和秦怀朗都需要一场胜战。
杜方藤登时怒瞪秦渊,他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彷佛能杀人。
“太晚了,明日再商讨出兵事宜。”秦渊开口让秦怀宁退下。
“怀朗告退。”
秦怀宁离开营帐后,营帐瞬间炸了起来。
“秦渊你这个狗东西要做什么?”杜方藤指着秦渊骂。
徐盼山挡住杜方藤的手,“好好说。”
“我还好好说,拿我的枪来,我今夜就挑了他。”杜方藤咆孝。
他想杀秦渊这个狗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他同意宁儿计划的那一天,他就想杀了他。
现在居然还敢让宁儿上战场。
齐山作为秦渊的好友,本该帮着徐盼山拦住杜方藤的,现在反而帮杜方藤把枪拿了过来。
徐盼山见状头都大了,这什么情况?齐山也要挑了督军?
齐山把枪放在杜方藤手里,“拿去,虽然这把枪不如你那把顺手,好在也还算锋利。”
徐盼山:“…………”
得,火上浇油的。
杜方藤拿到枪,枪扫过,徐盼山只得赶紧放开手退后躲避枪头。
“你来真的?”
枪带气一道劲风,向秦渊直面而去。
秦渊没有躲避,甚至眼睛都没有眨,稳如泰山的坐着。
枪头就这么停在他眼前。
“为什么不躲?你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杜方藤眉眼一冷,浑身都散发着怒气。
秦渊伸手拨开眼前的枪,澹定拿过一旁的茶,“我没有以为,你想杀便杀吧。”
杜方藤语塞。
这只狐狸真的很讨厌。
恨恨的将手中的枪丢在地上。
“我可以不杀你,你马上收回决定,我不许她上战场。”
杜方藤板着脸。
秦渊喝了口茶,眼皮未抬,“不收,就她了。”
“你找死是不是?”杜方藤指着他,声音充满了不虞与怒火。
徐盼山赶紧出来缓和气氛,“你这么生气作甚?”
“我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跟这个狗东西一丘之貉,都是没有心的东西。”宁儿她那么小怎么能上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伤着她可怎么办。
徐盼山嘴角抽搐,骂督军就骂督军,怎么连他也骂上了。
齐山看了眼秦渊,悠闲坐下。
看督军的样子,督军是决定了,督军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不赞同这一仗由秦怀宁打,他的出发点跟杜方藤不一样。
杜方藤是怕她受伤,而他是怕秦怀宁无法胜任。
打仗不是一件小事,怎么能儿戏,若输了,要死多少弟兄啊。
“坐下来,晃得我眼睛疼。”秦渊开口。
“疼死你最好。”杜方藤恨恨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坐下了。
“松弟过世已经三个多月马上四个月了,元帅的职位一直在空缺。”秦渊一句话成功让杜方藤闭上嘴。
就连齐山也认真的看着秦渊,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位应是不想让怀朗执掌秦家军,朝中对怀朗接掌也颇有争议,他们的理由是怀朗还年轻,还不足以执掌秦家大军。”
秦渊笑了声,“你们应该明白,那位是什么意思。”
“朝中争议若无他的放任,也不会吵这么久,他迟迟不下旨不过是想拖着。”
“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若那位派一位元帅过来,秦家就完了。”他说的是秦家完了。
齐山肃容,“督军你可以继任元帅一职的。”
他当然明白秦渊的意思,但是也不用这么快就扶秦怀宁上位吧。
她毕竟不是真的秦怀朗,她只是一个女娃,只是一个闺阁小姐,连战场都没见过。
“齐山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这种话别说了。”旁支如何能袭爵。
若是旁支能袭爵,估计秦家要被全算计完了吧。
齐山一脸不服,“军中自然是拿能力说事,身份算什么。”
只有京中那些氏族才喜欢搞这些身份之说,军中可不看身份。
“齐山。”秦渊警告。
“好,我不说了。”齐山悻悻闭嘴。
秦渊站起身,面向几人行了一礼。
几人吓得赶紧起身躲避。
“督军你这是做什么?”
齐山不解。
杜方藤嫌弃躲避,“你想干什么?”
徐盼山亦避开身,但他没发问,因为他知道秦渊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