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手段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啊，你怎么会认不出来呢？”秦怀宁笑着说道。
顾懿怔愣。
顾家的手段？这样一说他有点印象，这是三弟折磨人惯用的手法。
“放心，我不会用这个方法对你的。”冰冷无温的凤眸微垂，俊美精致的脸庞苍白又冷漠。
“净身后把他的四肢都砍了。”说完，秦怀宁不愿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地牢。
顾懿闻言吓瘫在地。
秦恩并没有立刻跟出去，而是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懿。
“你到底做过什么事？”做过什么伤害大小姐的事。
顾懿木然抬眼。
他跟秦怀朗总共都没见过多少次，他能做什么，想做的事一件都还没做过呢。
秦恩虚握了下掌心，打开牢房。
随后惨叫声传出。
一刻钟后，秦恩才从地牢出来，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树下的秦怀宁。
修身玄袍衬得身姿颀长，青丝盘起，俊美面庞尽显。
秦恩垂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走过去。
“大小姐。”
秦怀宁迅速垂下凤眸，敛尽眼底神色，“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秦恩永远不会这么觉得。”秦恩说得认真。
秦怀宁闻言转身，两人相视。
“他是不是伤害过大小姐？”秦恩小声试探。
秦怀宁没有立即回答，衣袍下的手捏紧。
“又是不能说吗？”秦恩脸上浮现落寞神情，“以前大小姐从来都不会瞒着秦恩的。”
他能理解大小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也知道，大小姐如今是元帅，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可是为什么连这些都不让他知道，他只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伤害过大小姐。
“你相信人会死而复生吗？”
“什么？”秦恩有点懵。
大小姐这个话题转得太快了吧，而且这又是什么话，人死了怎么会复生呢。
凤眸不移，牢牢盯着秦恩，两人对视。
秦恩的眼睛陡然瞪大，随后大喘气，身子险些站不稳。
秦怀宁从始终没动，也没说话。
过了半响，秦恩空白的脑子终于缓了过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结滚动，“谁杀了你？顾懿吗？宁国候府？”
秦怀宁摇头。
都不是，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顾懿他做了什么？”嗓音沙哑，他用尽了身体的力气问出了这句。
凤眸微动，她没答。
她无法对秦恩说出那些耻辱。
大小姐不答，不代表他猜不到。
顾懿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风流得很，据说光是妾室他就有十多房，还养有外室。
而大小姐容貌倾城，大小姐还说要切了顾懿的子孙根，那………
他居然敢，他竟然敢。
秦恩眼尾微红，杀意肆起，握紧双拳。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秦恩抑制不住杀意，狂怒喊道。
“死并不可怕。”嗓音平澹。
秦恩用力掐住掌心，“大小姐受伤害的时候，我在哪？”
他指的是秦怀宁的前世。
他怎么会让顾懿这样的人伤害大小姐，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死了。”
“死了？”秦恩愣住，怎么会呢。
“我怎么死的？”
秦怀宁吐了一口浊气，转过身不再看他，“我说笑罢了，人死如何能复生。”
刚才是她太冲动了，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了秦恩。
倒不是信不过他，若这世间还有信任可言，如果她只能信一个人，那这个人就是秦恩。
秦恩永远都不会背叛她，永远不会欺骗她。
只是，这些仇恨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她不想让秦恩也跟她一样活在仇恨里。
“告诉我，我想知道。”秦恩哀求。
大小姐刚开始说出那句死而复生他是不信的，因为这是常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可是大小姐不像在玩笑。
而且，如果真如大小姐所言，很多事就说得通了。
大小姐为什么知道嵘山有金矿，大小姐为什么知道大漠会来袭，一切都有了答桉。
所以这不是玩笑，大小姐真的死而复生了。
难怪大小姐的变化会这么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能让大小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到底受过多少伤害。
他不敢想，可又抑制不住地去想。
“大小姐，告诉我好不好？”
秦怀宁叹了口气，“我只能说，顾家欠我的，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偿还。”
秦恩闻言，心脏一紧，眼睛盯着秦怀宁的后脑勺。
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另一道圣旨，给大小姐赐婚的那道圣旨。
当时大小姐提及那道圣旨时，脸色是那样的差。
大小姐说，那道圣旨是将她赐给顾家的顾六，也就是顾懿的胞弟—顾邈。
顾邈在家族中排六，所以才被人称顾六。
既然大小姐是赐婚给顾六，那……
顾懿他真的该死，他竟然连自己的弟妹都不放过。
秦恩径直转身回到地牢。
秦怀宁侧头，顾懿的惨叫哀嚎不断从地牢传出。
待秦恩再次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秦怀宁早已离开。
之后的几天，秦恩每天都会光顾地牢。
这日，长孙俨拉住秦恩。
“这几日你天天忙什么呢？”天天离营，是遇到喜欢的女子了？出去相会呢？
“有些事要处理。”
他当然不会将顾懿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会将大小姐的秘密说出来。
“什么事？”长孙俨打算问到底。
这几日秦恩总是走神，有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用力打墙壁，眼睛还不时泛红。
不会真的遇到喜欢的女子了吧，看着又不像，遇到喜欢的女子不是应该欣喜吗？
这个样子倒是像被女子抛弃的样子。
“私事。”
“什么私事？”
秦恩不想跟长孙俨纠缠，“与你无关。”
说完匆匆离营。
这把长孙俨弄逆反了，他非要看看秦恩每天离营要做什么。
他偷偷尾随秦恩，而秦恩心不在焉也没发现，长孙俨一路尾随秦恩到了庄子。
“不会吧，把人养在这了？”长孙俨疑惑。
庄子里的人认识长孙俨，也知道长孙俨跟元帅的关系直接放行，问了人知道秦恩去了地牢。
长孙俨愈发疑惑。
“这是把人抓回来关起来了？”不过，确实像是秦恩能干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