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氿这么快暴露得益于徐盼山这么久以来的摸查。
徐盼山调查了这么久自然是有一点眉目了，但也只是有一点眉目而已。
汤氿掩藏得很好，若没有这次的刺杀，徐盼山只怕还要花一段时间。
汤氿自以为把笔迹模彷得很好，可是他漏算了一点，纸张暴露了他。
他用的纸跟齐山的纸外观虽然是一样的，时间却不一样，齐山有存纸的习惯。
他对纸张要求很高，对纸也很熟悉，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当齐山看到那封信函的时候，他马上就知道谁拥有这种纸，因为这纸就是他给汤氿的。
开始他们只是怀疑，怀疑有人从汤氿手上得到了这种纸，又或者他只是被利用而已。
可是徐盼山那边又查到了一些别的线索，他调查到送信的那位士兵曾跟汤氿的亲兵有过接触。
随后他们按照督军的计划，一步步执行。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坐不住了，或者说汤氿身后的人坐不住了。
他们真的太想得到军权了，太想得到金矿了。
明知道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蛰伏，不应该再有动作的，就像当初毒害元帅一样，做完一件事马上保持静默不再有任何行动，这样才不会被抓出来。
只是，这次他们不像上次那样那么有耐心了，因为他们怕，怕没能杀死秦家军的元帅，怕失去金矿。
汤氿就这样一步步走进督军为他造的陷阱里。
他们在帅帐里抓到了汤氿的亲兵，当他们看到亲兵手里的东西，是震惊的，是觉得可笑的。
汤氿背后的人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连大漠皇室的东西都弄得到。
也是在那一刻，他们才看清汤氿的真面目。
汤氿表面看着不争不抢，处事圆滑，实则一直隐在暗处，游走于前锋营各处。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睡好。
秦怀宁却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大早，秦渊就将她叫到了书房，他将军营中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秦怀宁。
秦怀宁听后，久久没说话。
她对汤氿还是很有印象的，戎族一战中十分能干。
秦渊打量着她，也不说话。
秦怀宁被看得心虚。
“记住这次教训，若下次还犯这种错误，你这个元帅还是不要再做了，这种小把戏都看不透，真是丢尽了秦家的脸。”秦渊话说得极重。
他面上看着严厉，心里不知揪成了什么样。
但是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是秦怀朗，是秦家的继承人，是秦家军的元帅，不是那个撒娇弄俏的娇娇。
“怀朗谨记在心。”垂在身侧的手握拳。
秦渊留秦怀宁在书房里长谈了接近两个时辰，等她出来时已经到了午食时间。
刚出书房便看到了负手而立的长孙俨，听到开门声，他立即转过身。
目光触及秦怀宁难看的脸色，他眉宇下意识皱了皱。
“督军训斥你了？”
秦怀宁扯唇，摇头。
谈不上教训，说的都是实话。
以后她须得更加谨慎才行，她要把自己当成走在悬崖的人，一步不慎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况且，她摔下去，死的可不仅只是她自己。
“那你脸色怎么……”
话还没说话，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美壮士，想不到你也在啊。”绮翎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长孙俨看到绮翎，身子不自觉抖了抖。
“你怎么来了？”秦怀宁问，她不是不爱出来吗？
“上次没吃成的饭，我今天再约一遍。”
最后还是让绮翎成功了，甚至长孙俨也被她拉上。
长孙俨坐在桌前，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这位绮小姐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绮翎挨坐在秦怀宁身边，浓郁漆黑的眸子流动着光泽，“长孙公子，你有没有意中人啊？”
长孙俨：“………”
又来了，他还以为她放弃了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父母是否健在？家中兄妹有几个？”绮翎气都不带喘的连抛了几个问题。
长孙俨结舌。
凤眸在两人身上扫视，眉梢剔起。
“问你话呢，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吗。”绮翎不满，上次也是这样，问什么都不说，生怕她吃了他似的。
绮翎的目光在长孙俨脸上打量了许久，她蓦然出声，“你不会是已经婚配了吧？”
秦怀宁夹菜的手一顿，快子上的青菜掉在了桌上。
绮翎见状，伸快子帮秦怀宁把桌面的青菜夹了起来，顺势放到了秦怀宁的碗里。
秦怀宁：“？？？”
绮翎余光瞄到秦怀宁的神情，开口解释，“你不是夹不起来吗，我帮你夹起来，不用谢。”
握着快子的手握用力握了握，嗓音透着微凉，“掉桌上了，你没看见？”
言外之意，已经脏了。
“杜绝浪费。”
秦怀宁：“………”
她没有选择跟绮翎掰扯，而是默默地将青菜夹了出来放置在碟子里。
绮翎视线回到长孙俨的身上，“你到底婚配没有？”
“没有。”长孙俨无奈回答。
“真的啊！”绮翎声线提高，“那真是太好了。”
长孙俨看到她这个表情，吓得全身毫毛都要炸起来了，他不想吃饭了。
秦怀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绮翎，同时也偷偷打量着长孙俨的神情变化。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不像是看对眼的样子。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绮翎乘胜追击。
砰地一声，长孙俨将快子拍在桌上，随即站起身，“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绮翎做出反应，一熘烟就跑了，速度那叫一个快，好像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似的。
“这什么情况？害羞了？”
秦怀宁放下碗快，拿起一旁的锦帕在嘴边轻印，擦拭干净才开口，“你看上他了？”
她倒是挺乐见其成的，如果长孙俨跟绮翎在一起，她会放心得多。
毕竟绮翎知道她的秘密，若她嫁给了长孙俨，以后就是自己人，她会更放心。
“啊？”绮翎眨巴着眼睛，“我看上他？我才不喜欢毛头小子呢。”
秦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