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玉芙彻底震惊了。
她又问：“你弟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九尾狐点点头，脸上略带忧伤说：“我和弟弟是孪生兄弟，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玉芙直觉九尾狐的神情不对，她看了他几眼，最后犹豫问道：“你怎么了？”她看得出来，九尾狐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九尾狐停下来，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道：“我弟弟早就死了。”
玉芙心中巨震，她瞳孔微睁，低声问他：“死了？怎么死的？”
“被一个邪魔杀死的。”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玉芙的手掌握紧，复问九尾狐。
“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邪魔杀的？不用想，玉芙也知道是谁杀了当年的那只狐妖。
如果不是南沧，还会有谁？
三百年前，她第一次踏入修仙界。她和沈星沐不认得路，放到一座贫瘠的山上，就遇到了一直巨大的狐妖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当年她年轻气盛，没有听沈星沐劝阻，血气一上涌，就拔出了含光剑一剑劈走了九尾狐。
等九尾狐抱头痛哭时，玉芙才收了剑，扶起了地上躺着的南沧。
也怪她和沈星沐当时涉世未深，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都觉得可笑至极。被九尾狐欺负得狼狈不已的南沧，站起来时身上的衣衫竟然完好无破损，没有一丝狼狈的迹象。
但凡当时她多留一个心眼，那之后的种种也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因为心中的执念久久滞留修仙界，不得归神位。
当时，玉芙把南沧安顿好后，就开始拉住九尾狐，对他进行“体贴入微”的教导。具体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好似是叫他不要害人，好生修炼之类的。
玉芙说得不亦乐乎，九尾狐听得痛哭流涕，在九尾狐多次哀求下，玉芙终于停止了她的教导。
到了如今，玉芙还记得她停下来的那一刻，九尾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当时玉芙不明所以，后来才想明白，九尾狐这是怕了她了。
想到这里就想笑，可是嘴唇勾起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九尾狐认错后，玉芙和沈星沐把它送回了妖界。临走时，她还特意叮嘱九尾狐要好好修炼，不得害人。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沈星沐前脚刚走，南沧后脚就找上门，把九尾狐杀了。不仅杀了，还抽出了魂魄将其捏碎，让他不得转世，从此灰飞烟灭。
仔细想想，南沧的确是离开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当时的她和沈星沐从来都没有把他往坏处想过。
直到此刻听到这个痛失亲弟弟的九尾狐的讲诉后，玉芙才把当年的后续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年不觉人心险恶，到头来大梦一场，才顿悟世态炎凉。
她是这样，沈星沐也是这样，初时在桃源谷时，向往谷外的日子，说什么也要出谷。可是等到出了谷，他们面对的就是无休止的成长。
这份成长，让她真真看清了方外的世界，只是这份成长太痛，她怎么也不愿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