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就得有受罚的样子,哪怕是时宏真君,堂堂的时月宗宗主,所谓的面壁思过,也并不是在他自己的洞府之中。

位于时月宗后山一处灵力微薄之所,就是受罚修士的思过处。

正认真思过的时宏真君,突然听得一声熟悉的叫声,“嘎?!”

雀雀的声音,“主人是我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有灵虫,你吃不吃?”

意外有之,没想到雀雀能找到这里。

惊喜同样有之,如此枯燥无聊,看到可以培养感情的自家的契约灵宠,怎么会不惊喜呢。

时宏真君,“雀雀,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雀雀,“嘎——”

你问这个啊,是丫丫告诉我的啊。

时宏真君,“丫丫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显而易见,肯定是自家灵宏在幼崽峰结识的,其他修士的灵宠,听这名字还是雌性。

雀雀狂点头,“嘎!”

系啊系啊,丫丫可聪明呢。

时宏不动声色地问着,“除了丫丫,你还有没有其他朋友啊?”

闲着也是闲着,关心一下自家萌宠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雀雀,“嘎!”

大家都是朋友啦,倒也分个亲疏远近,你懂得啦!

时宏真君被自家萌宠萌了一脸鼻血,忍禁不住心情也愉悦起来了。

一来二去,从雀雀这里套出不少话,甚至连丫丫的主人就是葵元关心弟子的灵宠这件事也是门清。

时宏活了一大把年纪,对于自家萌宠还是有几分耐性的,尤其是被罚思过的这段时间。

“既然是朋友,可以带来一起玩哟!”

雀雀便说,丫丫最近出不来了,她家主人要侍疾,因为主人的师父吐血生病了等等。

这一来二去的,一人一鸟交谈甚是和谐,话也就多了起来。

在时宏真君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探听到了宗门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葵元真君在回宗的路上被人抢劫打伤,他的最小的徒弟苏映雪一直照顾左右,很是孝顺。

初初听到这里,时宏还心底惆怅地想到了自家闺女。

然后又说起,苏映雪很是盼望高云秘境开启,因为那个时候,就可以见到她的心上人郑丰了。

并且还说,丫丫甚至还说,这两人一直互通来往,关系莫契等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然,这个雀雀也未必就是无心的,只不过,于现在的时宏真君来说,雀雀是自己人,又一直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然不会把她想歪了。

所以,都只当成正常可汲取信息的八卦来听。

越听越不对劲,越听感觉这个苏映雪越不正常。

抛却雀雀的刻意成份,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苏映雪都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雀雀这番话,听起来琐碎,却是事先打过草稿,列过提纲的,没有哪一句是白话是空话,都是一句接一句的大有深意,甚至于,连时宏真君的每一步反应都预测到了。

当然,雀雀只是只工具鸟,真正的幕后策划者是明阳先生,因着苏不染闭关不出,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事情就由明阳先生这个谋士负责,连兰兰都要听他的。

明阳先生当时说了一句,“也就是现在吧!”

确实,面壁思过这段时间,没有公务处理,也不能正常修炼,时间空下来了,也才能听雀雀这些琐琐碎碎的闲篇。

如果是平常人,兴许早就发现了雀雀的异常,平时极少交流,这话一旦多了起来,能不让人感觉的反常吗?

可时宏真君不是普通人,他是宗主啊,日常事务繁忙,因为契约关系,虽然雀雀可以随意出入他的洞府,却无暇交流,所以,这也可以理解为,雀雀对他这个主人的信任和依赖。

“苏映雪啊!”

时宏真君眯起眸子,仔细思想了一下关苏映雪的一系列事情。

堂堂一个宗主,倒不是时宏对苏映雪有多关注,实在是,苏映雪自打进入宗门后,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初时,葵元极其高调的收徒,引起了一众大佬的侧目,八卦心使然,对苏映雪也多了几分关注。

“变异冰灵根啊!好苗子!”

而且还是活着从秘境中走出来的,虽然没在秘境筑基,听说也是机缘无算,当时泽泽真君还羡慕了一波儿。

再之后,就是爱女时玉珍受伤时,郑丰与苏映雪是在一起的。

“我怎么给忘了,郑丰和苏映雪是在秘境中相识的呢!”

这么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呢!

葵元虽与苏映雪有师徒之名,据他所知,自打苏映雪拜师后,葵元就一直倒霉,全天候不是倒霉就是正走在倒霉的路上,然后就是闭关疗伤,根本来不及教导徒弟,更不要说和徒弟培养感情了。

女生外相,与郑丰有了私情,胳膊肘朝外拐,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即也顾不上正在“思过”,立时传讯息给执法堂调查太一宗的溪原真君的情况。

能稳做宗主这么些年,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打动葵元的事情,没留下痕迹和疑点儿就相当于变相提供了证据……当时的三个黑衣人,都是元婴真君,而且对时月宗的情况,甚至是对葵元的情况相当熟悉,十分了解。

所以,才会做事才如此干净利索。

“溪原真君也是寿元将心呢!”

如果苏映雪出卖自家师父,讨好情人,这就说得通了。

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何况,寿元丹可不是什么寻常之物,绝对的无价之宝……想到这里,时宏真君手捂着胸口,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当时脑抽了,怎么就想了那么个馊主意呢!

不只是时宏真君,就连一副活不起模样的葵元真君也正与刚刚回宗的拓柘真君谈起此事,“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如果时宏真君未跟随前往是个意外,拓柘这里毋庸置疑,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而且还是有恃无恐。

拓柘真君懊恼的一拍脑门儿,“都是弟子虑事不周。”

如果多做一番考虑,哪怕是锦衣夜行,亦或者换个马甲,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让人家堵个三五天啊。

葵元真君倒也没怪责自家大弟子,一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怨怪无益;二来,他都这个模样了,以后他们这一脉还要依靠这个大弟子;三来,对这个大弟子倾注的心血最多,感情还是有的。

情知是有心人的刻意针对,在事情泄露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大弟子回途无望。

安抚性的拍拍柘拓的手背,“这是出了内鬼。”

也就在这个时候,葵元真君感觉储物空间中,时宏真君的传讯符一阵剧烈震颤,心思微动……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