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的心里震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涩：“你怎么知道？”
刑小易笑了笑，依旧是乖巧的姿态，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黑暗风。
“我觉得很正常啊。”刑小易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动作娴熟地对服务员招了招手，“其实我们大部分的人都是双性恋。”
韩诺挑了一下眉梢，觉得刑小易的这个观点还是非常有趣的，微勾着唇道：“说来听听。”
“比如。”刑小易打了一个响指，指了指自己，“拿我来说吧，以前不懂，也没有接触过。但是在上学的时候，碰到过觉得非常合得来的女孩。有时候，甚至想要和这个女孩不分开。”
“所以，从单方面你就认为自己是双性恋？”韩诺第一次从刑小易的嘴里听到这些话，感觉非常的奇妙。
“对啊。”刑小易用发梢绕着指尖，轻声道，“我曾经也有过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可惜了，她不喜欢我。”
韩诺低下头，忽然转了话题：“你的这些话有没有告诉你家里人？”
“没有。”刑小易摇了摇头，对着台上正在表演地人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无论曾经有多光鲜亮丽，我们这群人最后都需要回归平庸。”
“你不甘心？”韩诺看着刑小易问。
刑小易勾了勾唇，唇畔之间露出几分自嘲的味道：“甘心又怎么样？不甘心又怎么样？路最后是自己走的，人生也是自己来一点点挨过去的。”
韩诺看着刑小易，叹了一口气：“出去走走？”
现在是下午的时间，夜游一半都是晚上才开场，但是今天有特殊的节目，所以提前到了中午的时间便开场了。
外面的空气很好，天气也很暖。
韩诺一直觉得刑小易是一个很燥热的人，却没有想到，她的骨子里也有文艺的一面。
这是一个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地喷水池。
平时的时候，有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喂鸽子，今天也不例外。
韩诺以为刑小易也会去喂鸽子，却没有想到，她直接拉着他坐在一旁。
“天气很好。”韩诺没话找话，状态显然不在。
他想让自己不要去介意顾宁约会的事情，比如现在，自己也在约会，挺好的。
阳光夹着轻讽透过指尖扫过她的眼角，她微微叹了一声气，将头轻轻倚在了他的肩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未来，好远。”
生命飘零的过程，人生最后到达的终点，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重要了。
中央广场上零零散散地分布了一些人，韩诺听到刑小易落在耳间的轻语，目光微敛：“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一些重金属的，朋克的东西。”
“是人就应该有文艺地一面。”刑小易将头从韩诺的肩膀上抬起来，对韩诺笑了笑，“谢谢你的肩膀。”
今天的刑小易有些反常，韩诺察觉出来了，但反常的不仅仅是刑小易。
还有他自己。
“韩诺，作为老师，你是不是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刑小易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韩诺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并没有。”
刑小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的，敷衍一下我都不可以？”
韩诺的眸子闪了闪，轻声道：“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必要。”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刑小易忽然蹦了一下，窜到了韩诺的面前，双手搭在韩诺的肩膀上。
顿时，韩诺有些紧张：“你……我……”
“不做什么，只是近距离的看看你。”刑小易抬着下巴，看着韩诺，忽然笑了起来,“你不要紧张，好像是我要对你做什么似的。”
韩诺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浑身肌肉的僵硬。
“我……”他开口解释道，“只是还有些不适应而已。”
“我理解。”刑小易笑了笑，却还是飞快地在韩诺的脸颊旁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然后，便放开了韩诺，跑开了。
韩诺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懵，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刑小易站在不远处地地方，脸上是得逞地笑意。
那笑容，像是能够将人融化了一般。
有人已经入戏，他却还在帷幕之外。
韩诺微垂着眸子，忽然心里有了一层负罪感，如果早点将话说清楚，是不是……
可是没有如果。
他也不可能早点将话说清楚，刑小易和他，终究不是熟悉到极致的人。
“你……”韩诺争取让自己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这笑容却不达眼底。
“快来！”刑小易似乎非常兴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