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赫连岸拨了杜娟和杜生兄妹来伺候保护徐雪茹，徐雪茹又觉得好，又觉得不好。
更多的时候，对她而言是个麻烦，做什么都要防范几分，免得被赫连岸知道，所以在容将军府的时候，她只要孙婆子近身伺候着。
可进了四皇子府就全然不一样了，地盘是人家的，根基未稳之前该怎么做，还是别人说了算——进四皇子府第一天，不对，第一晚，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由于赫连岸刚回，又受了伤，压根没打算现在让徐雪茹进门，府上连给徐雪茹住的院子都没收拾出来，自然，也没拨人过来伺候。
徐雪茹从容府带来的东西，聘礼包含着嫁妆总共有三十来箱子，搬进来都花了不少时间。
她东西太多，收拾完院子再搬东西，一切妥当已经临近午夜，人累得半死，还没洗漱。
屋子里伺候的也只有她带来的孙婆子和老太君拨给她的几个婢子，谁都对四皇子府不熟悉。
“你去问问热水在哪儿。”徐雪茹毕竟怀着身子，甚觉疲惫，坐在软塌上，道：“打点水来洗漱，旁的事情明儿再说。”
孙婆子顿了顿，为难道：“小姐，奴婢不知道四皇子府的热水在哪儿啊。”
“不知道不会问？”徐雪茹皱着眉，已然有了几分不耐：“嘴巴长着不是光为了吃饭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来府上就发这么大火儿？”杜娟端着水进门，听到这话，笑吟吟道：“孙嬷嬷也是伺候小姐多时的，怎么进了四皇子府，倒是不会伺候了？”
“你怎么来了？”孙婆子被训斥，心里本就不爽，正好杜娟还说些不中听的话，孙婆子的语气也差了起来：“小姐不习惯你伺候，还是明儿一早来换吧。”
“可不是小姐习不习惯的问题。”杜娟将水放下，笑意更甚：“四皇子说了，今后由奴婢和孙嬷嬷你一起伺候小姐。”
“总不能让您一把年纪，不分白天黑夜的伺候。”
“老奴不累。”孙婆子板着脸，道：“老奴伺候小姐多年，知道小姐的脾性和喜好，伺候的也舒服，你还是接着做二等丫鬟吧！”
杜娟冷笑一声：“以前在容家是小姐说了算，可古话说既嫁从夫，今儿是四皇子命奴婢为大丫鬟，来管理小姐的晴雪园。”
“你说，奴婢该听四皇子吩咐，还是听小姐吩咐？”
“再说了，小姐从前都是一个人，你伺候起来不费劲，如今怀着身子，什么都要小心谨慎，你年老昏花，一个不小心伤了小姐和小皇孙，责任谁来担？”
孙婆子一听四皇子的名头，不敢在说什么，将视线转向徐雪茹。
徐雪茹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心下烦躁，又不好忤逆赫连岸的意思，只能道：“算了，四皇子的安排，肯定都是好的。”
“孙嬷嬷伺候我也累了，今后与杜娟一起换着来吧。”
说着，像是不经意一样，看向杜娟：“不过，虽然是四皇子命你来的，可孙嬷嬷伺候我多年，我早就习惯，今后你是大丫鬟，她自然是大嬷嬷。”
“你们二人身份一样，什么事情都商量着来。”
“这是自然。”杜娟一边给徐雪茹取下头上繁琐的头饰，一边道：“孙嬷嬷累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孙婆子站着没动，还是徐雪茹挥了挥手，她才离开。
孙婆子一走，徐雪茹心里就像是没了主意一样，空落落的。
毕竟从前很多事，都是孙婆子出主意，且也只有她知晓。
杜娟也是会来事，瞧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道：“小姐，不对，现在该叫您侧妃了。”
“侧妃娘娘，您今儿也累了，洗漱之后早点歇息，四皇子说事情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布置，等您从燕都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