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亿观众。
十几亿亲眼目睹了银河最新DLC发布会的观众，十几亿被震撼的观众。
这一刻，他们急需一个宣泄口，为他们的震撼买单。
各大元宇宙论坛，讨论银河的帖子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银河——这个被冷落了两三年之久的元宇宙，再一次活跃在众人视野中。
“刚刚看完银河DLC的发布，虽然我是模拟人生的用户，但不得不说，此刻我心潮激荡。”
“对于游戏我理解不深，我要说的是……这次DLC的主题曲！是的，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一听之下，我完全爱上了它！”
“这是一首交响乐。和流行音乐不同，流行音乐是需要听众自己去带入音乐的意境。一旦听众没有这个心情，流行音乐就流行不起来。”
“而交响乐却完全不同，交响乐是掌控听众的情绪。虫群之心的主题曲完美做到了这一点，将我们带入一场恢弘盛大的乐曲盛宴中。感谢吧……银河的用户，你们的主题曲在所有云宇宙中都绝对是一流的！”——希维尔。
“楼上的不是水军吧？有那么好吗？JACK之前不是黑料无数吗？都锤得不能再死了。”
“你瞎了吗？希维尔女士的认证你没有看到？三十大名校里的音乐教授！她会是水军？”
“请注意你的言辞！哪怕希维尔女士是水军，布鲁诺教授的评价怎么说？对方可是穷到去众筹都不会接收一分钱投资的！”
“黑料多又怎么样？这无法抹消JACK在元宇宙上的天分。”“知错能改，哪怕他以前足够荒唐，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他才十九岁而已，做的事情可以说荒唐，但要说危害……抱歉，我没看到。”
一条条信息，被汇聚到了各个需要他的地方，而就在深海市一栋酒店中，总统套房灯火通明。
帕纳吉奥塔手指颤抖地看着一条条信息，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
诚然，在发布会现场的时候，就有大批玩家离场。他预感到，这次的发布会结果可能不会那么好。
但是，再不好也不会比JACK差！
“没错……自己不需要做到最好，我只是偶尔失手而已。我只需要比JACK好就行了。”
“阿凡达集团无人可选，我还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这就是他几个小时前的想法。
然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质量。
一直被他忽视的质量战胜了一切！引来了布鲁诺在四点鉴赏上的盛赞！引来了无数用户在各大论坛上的热切讨论！
今夜的话题是银河，但却不是他缔造的银河！
奇耻大辱……他看着这一张张帖子，脸色都涨的通红。握住鼠标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无数的蚁穴正在崩溃，而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封堵好！
“该死的混蛋！！”数分钟后，他勐然一摔鼠标，磨牙怒道：“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白痴！除了跟风他们还知道什么？！”
“他们知道阿凡达集体团的财务状况已经到了多么危急的地步吗！”
“他们知道我是多么呕心沥血地维护这座危在旦夕的大厦吗！！”
“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毫无艺术鉴赏能力！”
一张张帖子，就像一个个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运营，一直借以生存的氪金手段，在这一刻被完全打碎！
如果是被同样的金牌策划打碎，这没什么。
但偏偏……居然是被一个大一新生打碎！
自己……完全成为了对方的踏脚石！以后无论谁提起自己来，都会附赠一个：JACK的手下败将的头衔。
“汤姆。”他强压心中的怒火，抬起头道：“还有多少媒体资源可以调动？”
汤姆嘴唇动了动，没有敢说话。
您怎么还能问出这种问题啊？
布鲁诺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公平啊……他都开口了，其他媒体又不是蠢货，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跟风黑JACK？
还有……您去银河看过了吗？
多少个联盟，势力宣布停火，您一手缔造的帝国正在土崩瓦解啊……直到现在，您还觉得您盈利至上的方针是对的吗？
但是，这些话他啊不敢说。
过度的怒意，让帕纳吉奥塔声音都有些嘶哑，他死死盯着汤姆：“说！”
汤姆吞了口唾沫：“目前……还有几家C级媒体可以联系，其他等级更高的媒体，都拒绝我们洗稿……”
“另外……”他硬着头皮拿出手机，递了过去：“或许……您看看这个更好……”
手机一把被拿了过去。
刚看了一眼，帕纳吉奥塔几乎目次欲裂！
艾葛妮丝的TIKTOK发布了一条最新动态！
“JACK，你太棒了。”
“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平凡。”
“虫群之心非常棒，我已经注册了一个账号……天啊，我是第一次买银河的门票，也不知道集团会不会责怪我。”
“歌曲，设计，剧情完美地融为一体，每一个怪物都让人印象深刻，今夜的王者，你当之无愧！”
“另外，我强烈的期待着它真正面世的日子。”
话很短。
但是……点赞高达上亿！
这是一个在地球上根本不会出现的数字，但是在苍蓝星，金牌策划和超级巨星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卑鄙的女人！
帕纳吉奥塔几乎要把手机捏碎，咬牙道：“这不是当初做‘恋爱之心’的小姑娘吗……她的投资还是我批的，怎么……现在也学会反咬主人了？”
忍了忍，他强压着心中的不适点进了评论区。
“确实太棒了！”“我当时知道银河之父和一位新人策划PK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这新人是怪物啊！快把他挖到PE环球来吧！”“说的非常对，我哪怕不玩星战类元宇宙，也被彻底震到了！”“不得不说，今夜PE环球的发布会，哪怕有巨星站台，互动的热度上，还是输银河一筹。”
帕纳吉奥塔仰起头，做着深呼吸。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刀戳进他的心中。
他正要还回手机，汤姆却没有接，小声道：“先生，后面……还有……”
还有？！
帕纳吉奥塔拿起手机往下刷，顿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万智集团，超限元宇宙的非卖品，金牌策划纳姆.滕泰托。
“我真的没有想到，JACK就是27号！”
他的表情极为夸张：“当我看到虫群之心的宣传视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不停在想，到底是谁？哪个天才能做出这么恐怖的东西来！”
“但是，当我知道是27号的时候……”他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忽然收敛，肃容道：“阿凡达集团，我告诉你们，好好珍惜JACK，你们啊……捡到宝了！”
“我敢打赌，如果你们不签死他，我会立刻行动！”
他彷佛正要喝咖啡，拿起杯子的时候，忽然说道：“哦，对了，你们不会还用帕纳吉奥塔做总策吧？”
“游戏和元宇宙，可是两个东西。”他嗤笑了一声：“这里没有渠道推送，没有你必须点开的META，没有无处不在的WX。旧娱乐时代的一套，玩不开了。”
啪——！还没看完，帕纳吉奥塔就将手机砸在了地上。旁边的汤姆欲言又止。
他已经不指望能得到赔偿了。
帕纳吉奥塔没有看完，他却看完了。
正是因为看完了，他才知道……出来给JACK站台的金牌策划足足有十三名！全部都是目前炽手可热的元宇宙总策！
大倒戈！
本来，这些人还能和帕纳吉奥塔做做面子工程。但……现在就在还有几十分钟的投票上，他们居然选择了引导风向！
大厦将倾。
汤姆跟随帕纳吉奥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危机感如此强烈。
“先生。”他忍不住开口道：“再想点别的办法吧，还有四十七分钟就开始投票了……”
“滚出去。”帕纳吉奥塔弓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嘶哑开口。
汤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许久，帕纳吉奥塔才抬起头。
他彷佛忽然老了好几岁。他干脆走到阳台前，看向窗外无边黑暗。
……………………
今夜注定太多人无法入眠。
基兰被电话从睡梦中吵醒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休息。
“我知道你的习惯。”刚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就说道：“你在等待重要结果的时候，都会强迫自己入睡。按照你的话说，该做的都做完了，你不喜欢结果出来之前的煎熬。对吧？”
不等基兰开口，对方就飞快说道：“所以，你不知道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听我的，现在时间，是六点二十分钟，投票已经开始二十分钟。”
“打开电脑，用你的超级管理员账号进入投票后台……”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又带着难以压抑的激动：“收获的季节到了。”
收获的季节……基兰眨了眨眼睛，瞬间，所有睡意不翼而飞。勐然冲到桌前，打开自己的电脑，进入了投票网站。
他甚至没有看网站建设成了什么模样。
就在看到投票的第一时间，他差点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