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在别墅中，帕纳吉奥塔的手深深没入头发，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怎么会这样？
这些该死的金牌策划为什么会忽然跳出来，而且力挺JACK？
他是你爹吗？
艾葛妮丝跳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接着阿尔密也跟着跳了出来。如今，他们的文章已经有了近十位金牌策划点赞。
“这群记吃不记打的蠢猪！”他的手差点将鼠标捏碎，磨着牙说道。
他知道的……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在顶级的策划圈子里相当不受待见。他是金牌策划中年龄最大的，有些人甚至说玩着他的游戏长大，但就是这些人，对他的反对最强烈。
当元宇宙被开发出来时，那群人对他高喊：游戏的时代过去了。为了证明自己，他加入了阿凡达。明明自己已经做出银河这样的元宇宙，为什么还是没有多少人接纳他？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许久，他起伏不定的胸口才终于平息下来。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眺望着胜利之星市冲天的霓虹，久久没有开口。
数分钟后，他将酒一饮而尽，神色反而平静了起来。
“你们真的认为，一个大一新生可以超越我？”
“我出生于富贵之家，就读于当时最好的大学，参加了元宇宙第一届进修班……元宇宙的上百门知识，我精通两门，用几十年时间熟悉了其余所有学科。”
“几十年的积累，他凭什么可以超越？就凭众人口中一句天才？”
冬……门轻轻敲响，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他彷佛有些惊讶于帕纳吉奥塔没有开灯。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低声道：“先生，舆论的资金我们已经投入一千多万了。这才只是第一天，要继续跟吗？”
“跟。”帕纳吉奥塔坚定地说道：“我就不信，JACK手里有这么多闲散资金！”
“大一新生敢挑战我……除非他父母也疯了，否则绝对不可能给他这些钱。”
“只要他一天跟不起，当天我就能灭了他！”
……………………
岳延宗的房间，塔希尔，欧若拉，季月都在这里。
塔希尔额头有着些微汗水，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许久才重重一敲，骂了一句：“SHIT！”
“怎么了？”欧若拉问道。
“宇宙周刊的副主编拒绝了我。”塔希尔满脸的不乐意，皱眉道：“帕纳吉奥塔加价了……对于你们的撕逼大戏，几家重量级的网站和媒体都没有说话。结果在这里得这坐地起价呢！”
岳延宗气笑了：“我记得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和重量级的媒体关系不差。”
“当然不差！否则能联系上副主编？”塔希尔郁闷地靠在沙发上：“只不过这帮老东西胃口太大了而已！”
话音未落，季月澹澹道：“我们已经砸出去一千五百万了。愿意接我们通告的全都是些小媒体，TIKTOK这些给了钱也没用，那些千万博主的视频咱们砸多少对方砸得更多。这让这些视频主只能一家一条换着来。”
“但也不能不砸。”欧若拉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跟，那就全都是帕纳吉奥塔的一言堂……或许JACK的作品很好，但大众舆论在引导下却根本不会给你机会。”
“你的作品再好，也无法用在银河上。”
岳延宗没有说话，而是在手机上不断看着各大媒体的通稿。
贵，真的贵！
但又不能上！
只有双方的印象差距不大，他才能翻盘，否则舆论会直接杀死他，在圣诞节之前。
“今天联系了三十多家媒体，包了一周的通稿，买了热搜……距离圣诞节还有三周左右，我大约还要往里面砸四千多万……”
“圣诞节前一周，银河DLC全面推广开始，至少接近两亿的宣传费！”
他心痛地关上手机。
再睁开时，眼睛都有些发红。
肉疼的。
五十亿巨款影子都还没看到，根本没空去找姬玛聊天，结果小组都还没正式开始工作，差不多一亿就出去了。
“妈的……等圣诞节一到，老子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给我跟！”他咬牙道：“无论帕纳吉奥塔联系了多少媒体，我们必须跟上！”
“三成……三成支持率是我最低底线！无论如何也要死守这条线！”
………………
刷——飞机在天上画出一道银线，从胜利之星市直飞深海市。
这是一架包机。
隶属于阿凡达集团，内部已经完全改装过。沙发，酒柜，地毯应有尽有。
“其实你可以放下手机一会儿。”岳延宗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澹澹道：“事已至此，看什么都没用了。”
基兰放下了手机，同样闭上眼睛，喃喃道：“你好像很轻松？”
“你觉得呢？”
岳延宗苦笑了一声。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怎么好——眼底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神色也有些憔悴。
今天，是12月24日。
距离圣诞节仅剩最后十几个小时，深海市的展台已经布置完毕，今夜，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回忆过去的三周，谁都过得不轻松。
苍蓝星西大陆的人们，见识了一场元宇宙历史上最大的撕逼大战。
几乎能叫得上的媒体全部都出动了，帕纳吉奥塔，JCAK，银河，成为了十二月最火热的词语。热度之高，碾压全年！
双方阵营犬牙交错，刀刀见血，两人都在漫天谩骂中打出了真火。TIKTOK，META，只要打开这两个最热的软件，几乎翻两三条，就能看到分析帕纳吉奥塔和JACK的内容。
让帕纳吉奥塔意外的是，岳延宗没有崩溃，竟然跟着他一起砸了几千万联盟币！
这导致这场舆论之战根本没有结果，元宇宙用户调查中，帕纳吉奥塔稳稳占据65%的支持率，但接下来就是寸步难行！
基兰睁开眼睛，他眼中隐隐带着血丝，直勾勾看向岳延宗：“我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听了你的鬼话。”
“阿凡达集团现在骑虎难下，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这么疯！”
“一共一亿的舆论公关费用……你们真是好大的手笔……你也真是敢跟！”
岳延宗澹澹道：“是他先出手的。看来他没有通知你们。”
说完，他失笑道：“是啊，毕竟集团都让他和一个大一新生同台PK了，他不通知你们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发展到这一步谁也想不到。”
原本，集团想把这次的PK控制在集团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没想到这两个比试者没一个讲武德，直接拉爆新闻。而且一打就是三周！
失控了。
他们完全无法预测帕纳吉奥塔赢了会怎么样。
JACK赢了又会怎么样？
基兰已经连续一周失眠了，手下的各部门拼命做着预桉。股市上阿凡达集团的股票更像是心电图，每一次波动都让他心惊胆跳。
最开始，他还尝试补救。
但三周后，就连他也选择了躺平。
“各位先生、女士，还有三十分钟，飞机将降临在深海市湛蓝机场，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化妆师已经走到了岳延宗身后，示意他可以化妆了。
岳延宗终于站了起来，就在此刻，基兰忽然开口了：“赢下他！”
“虽然你也足够可恶，但是对比起帕纳吉奥塔，我更希望留下来的是你。”
背对着基兰，岳延宗身体顿了顿。随后郑重说道：“圣诞节以后，你的名字必定会被刻在阿凡达集团的丰碑之上。”
“因为，你发掘了我。”他理了理领带：“而我，将会带领银河走上巅峰。”
他进入了化妆室，而基兰则坐直了身子，目光看向窗外的云层。
事到如今，再问什么有没有信心都是多余的了。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无需再退！
………………
十二月，最热闹的除了圣诞节，就是深海市。
所有元宇宙集团的新动作，全都会在这一天公布。从全球来的，数不尽的元宇宙爱好者，将在这里汇聚一堂，打造元宇宙的饕餮盛宴！
洛肯是六点抵达酒店的。
他甚至饭都没有吃，买了几个面包一杯咖啡，就立刻打了一辆车，直奔深海体育中心而去。
今夜，最璀璨的礼花将在那里绽放。最优美的华章将在那里谱写！
他记得很清楚，刚上车的时候，是七点整。
刚坐上车，他就立刻打开META，在群里兴奋地说道：“深海市，我到了！”
“我甚至可以看到深海体育场的轮廓！我相信今晚会是愉快的一夜！”
“你也在吗？我也在！”“是啊，我迫不及待想看看银河今夜的大秀了！”“说真的，整整三周的撕逼大戏，我都看疲倦了。不过……我今夜打算两个展台都看看。”
洛肯愉快地聊着天，直到十分钟后，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他。
“还没到……”
没到吗的吗字都没有说完，他抬头一看，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距离他下车的酒店并没有多远，还能清晰看到体育场的轮廓。
但是……前方是无尽的车流！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应该更清楚。”司机耸了耸肩：“今天是什么日子？”
“元宇宙谜的狂欢节，再加上圣诞。朋友，堵车非常正常，实际上，我今天更建议你步行过去。”
洛肯脸色都有些扭曲了：“每次都这样？”
“不不不，只是这次格外的堵。”司机指了指体育场：“今年阿凡达集团包下了体育场所有灯光，听说花了上千万联盟币，弄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让周围不太感兴趣的人也赶过来了……你看，又开始了。”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的光芒从体育场中直冲天际！
光芒之中，无数形态诡异的黑影纷飞而出，就在黑影后方，一双深紫色的童孔缓缓睁开。随后，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周围千米！
“I am the swarm！”
我，即是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