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做,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后遂无问津者”。
秦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篇《桃花源记》。
要说也不能啊!如果说这个桃源村是文章中的桃花源,那这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爷爷,这孙子打我,”贾小宝大声喊着,比起刚刚的怂劲,这会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村子本就不大,村头放个屁,村尾就能听到一个响声。
这会,村民们也陆陆续续从四周走了过来,扛锄头的扛锄头,拿镰刀的拿镰刀。
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的意思。
人群很快分开,走出来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道:“快快放了我家乖孙,莫要以为我们桃源村好欺负了。”
“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也是碰巧路过此处,”秦川也是愣了一下,这他么不是淳朴,这是刁民啊!
“小宝,你莫要慌,爷爷在呢,”老人家一边安慰,一边举起手中的柴刀,啊啊叫着扑了上来。
秦川也是服气了,直接把老枪举了起来:“老爷子,你要是这么不讲理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举枪往天空放了几枪。
老村长脚下一顿,眼神里露出几分惶恐之色,嗫喏道:”壮士,莫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村民们也都惶惶不安,举着手中的锄头镰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兄弟,有话好好说,可怜我们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您大人大量,就先把我家的乖孙子放了吧,”老村长心思急转,果断把手上的柴刀藏到了身后。
见这情形,秦川的戒备心也松懈了些,手上一松,唐小宝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爷爷!”唐小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老村长的怀里,哭唧唧道:“爷爷,你可得给我报仇啊!”
“乖孙,”老村长心疼道:“这人手上的兵器厉害咧,爷爷也莫得办法。”
秦川吸了吸鼻子,怎么自己反倒成了坏人,我特么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面前的老村长等人,秦川琢磨了半晌,这人生地不熟的,当务之急还是安顿下来。
“老爷子,我要在村中留宿一段时间,您打算让我住哪里?”秦川问道。
“住哪里?”老村长眉头一皱,干巴巴的老脸也跟着皱成了雏菊。
“各位乡亲,我们桃源村素来民风淳朴,不知哪户乡民……”老村长刚转过身,就发现一众村民都一溜烟的跑了。
砰!砰!砰!
各家各户的房门也都拴上了。
“……”老村长。
“看样子只能劳烦老爷子了,”秦川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直接搂着唐小宝的脑袋往村里走去。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秦川出门遛弯的时候,也有乡民主动凑上来问声好,顺便讨口酒喝。
三天时间,也足够秦川了解一些事情了。
桃源村位于红城西南边陲,世代都以耕田为主,日子清贫了些,却也自得自乐。
早上,秦川被贾小宝叫了起来。
秦川揉了揉眼睛,一巴掌拍在贾小宝脑袋上:“大清早的,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
贾小宝眼睛一瞪,忽又腼腆了起来,“饭熟了咧,爷爷叫你起来吃饭。”
秦川这才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
去院子里的老井打了一桶水上来,洗嗽完毕,秦川来到客厅坐了下来。
贾正道,也就是老村长连站了起来,招呼秦川入座。
“秦兄弟,快快请坐。”
“老家伙,你再叫我秦兄弟,我可跟你急了,一大把年纪了,跟谁学的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可不是一个年代的人,”秦川瞪了贾正道一眼,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
“嘿嘿,”贾正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瞧的秦川心里一阵腻歪。
这几天,贾正道没少和秦川提起应征的事情,只说入了红城做了兵士,那就是鲤鱼跃龙门的好事。
连着村里的乡民见到秦川,也只说自家孩子入伍以后如何风光。
尽管如此,秦川看着这满村的老弱妇孺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者贾小宝这小子就有睡着了说梦话的习惯,光是秦川听到喊爹爹别走的次数也有不少次了。
隐隐约约中,秦川感觉这个桃源村并不像表面那样安居乐道,仿佛每个人都背负着不怎么痛快的记忆。
秦川给贾正道满上了一杯二锅头,又给贾小宝夹了一筷子青菜。
“跟我说说红城的事情,”秦川和贾正道碰了一杯酒。
“啥?”贾正道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几天不管他怎么游说,只要一说到应征的事情,秦川就会猛灌他酒。
要说贾正道年轻的时候,也是能豪饮十八碗的好汉,结果这二锅头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愣是喝三两就翻。
贾正道咂巴了一下嘴,乐呵呵道:“红城可是个好地方,那里的洋妞体态丰腴,盘也正,得劲!”
“我是问你这个嘛,”秦川有些哭笑不得,“跟我说说应征的事情。”
“哦,你是问这个啊,”贾正道捋了捋胡须,小眼睛微微眯起:“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还能不能说了,”秦川又和贾正道碰了一杯。
得,一盅一两,二两下肚,贾正道已经有些舌头打卷了。
瞎掰扯了一会。
“兄弟,”贾正道酒意上涌,却是真有些醉了。
“说起红城,就不得不提起隔着大峡谷的蓝城,这两个城历来不对付,一个瞅一个不顺眼,不顺眼咋办,打呗!
从我先祖的先祖的先祖,妈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城就一直在干仗,他们干仗,我们遭殃,惨啊,去一个死一个,连尸首都运不回来,你走出去看看,看看这个村子还剩下几个年轻人。”
贾正道说的唾沫横飞。
秦川和贾小宝果断往后退散。
“这回得轮到老孙家的孩子了吧,可怜哟,才十六岁的娃娃,怕是雀雀都没长好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