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其它小说 > 凤临天下 > 第54章 祸不单行全文阅读

严氏哭罢,整个人就要往段雨辰身上扑过去,却被段景阎抓住了手臂,甩到一边去,怒着骂了一句:“泼妇!”

裴氏见段景阎动了气,赶紧劝着段景阎息怒,而段挽月也去到了段雨辰身边,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段雨辰,掐住她的脉搏,片刻后叹了一口气:“二姐姐莫要伤心,孩子……已经没了。”

“给我滚开!”

段雨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突然用力把段挽月给推开了,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用不着你假惺惺来安慰我!”

段挽月被段雨辰推到坐在了地上,无奈地看了一眼段景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了身。

“雨辰啊!”严氏哭喊着再次扑向了段雨辰:“母亲不是故意的啊!”

严氏的话让段雨辰哭得更加厉害了,两个人相拥而泣。

“大夫来了!”

天漾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先前的那个医馆大夫。

大夫一见段雨辰,眉头就皱了起来,并让严氏挪到了一边,蹲在地上就给段雨辰把着脉,还一边摇头一边道:“大人无大碍,只是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大夫的话音一落,段雨辰和严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吵得段挽月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大夫起了身,不经意地瞥向段雨辰那染了大片血迹的罗裙,奇怪地“咦”了一声:“小姐这血……老夫看着有些不妥啊!”

“大夫何出此言?”

段雨辰怔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愤怒,声音也尖了起来:“大夫的意思是,有人加害于我?”

大夫没有回答,只道:“能否让老夫看看小姐服用的药?”

天玉赶紧跑到一旁的柜子边,抄起柜面上还有两包药包,就递到了大夫手里。

大夫打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再放近鼻子前嗅了嗅,连连摇头。

“这可是我亲自为雨辰配的安胎药,怎会有问题?”

严氏见大夫摇头,一手就把药包从他手里夺了过去,低头一看时,整个人愣了一下,再凑近一闻,脸色就白了。

“这怎么可能!”

严氏尖叫了一声,就把药包给扔了出去,惊恐万分地瞪着眼,不停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它怎么会在这儿……”

“小姐的胎儿并非因为腹部受到猛烈撞击而没的,而是因为小姐服用了滑胎药。”

大夫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严氏,走到段景阎跟前,拱手低声道:“而且用量极大,小姐才……”大夫用眼角瞄了段景阎一眼,见段景阎脸色沉了下来,便知自己不该多干预深府之事,于是顿了顿才道:“元帅若无他事,老夫便告辞了。”

段景阎沉着脸,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裴氏的眼睛转了一下,弯下腰去捡起那包药来,“咦”了一声,不解道:“这滑胎药……怎的这么像妾身的安胎药?”

白绮闻言也凑了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很像,也难怪奴婢先前会弄错了。”

“弄错?”段挽月挑了挑眉,扬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滑胎药当成安胎药送给三姨娘?”

裴氏一听,脸色立刻就白了,摆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段景阎。

“段挽月!你少血口喷人!”

严氏尖叫了一声,作势就要朝段挽月扑去,像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一般。

“挽月并未说是母亲所为,母亲为何要这样对挽月?”

段挽月赶紧闪到了段景阎身后,揪住段景阎的衣角,泪汪汪地看着严氏,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眼下怀有身孕的只有妾身与二小姐,那碗药若不是给妾身的,那就是给二小姐的了……”裴氏窝在段景阎怀里,瑟瑟地说着,还一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段雨辰:“二小姐虽是未婚先孕,但孩子是无辜的——二小姐这是得罪了谁啊?”

段雨辰的眼泪比刚才掉得更多更快了,当裴氏的话说出口时,段雨辰已收起了那副伤心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目光却是看向严氏的。

“母亲不是答应过雨辰的吗?为何要出尔反尔?”

段雨辰冷冷地看着像疯子一样的严氏,泪如雨下,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段挽月的耳膜,可想而知段雨辰的话是吼得有多撕心裂肺:“雨辰只想知道,母亲为何要把安胎药换成滑胎药?”

段雨辰万万没有想到,害自己流产的竟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当过母亲的人,一个是即将当母亲的人,严氏怎么就不懂段雨辰的感受?

“我没有!”

严氏也急了,她从未看见过段雨辰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一瞬间觉得这个女儿并非自己多年养在身边得人,严氏也不敢相信那些本应该被裴氏喝下的滑胎药,竟是被段雨辰喝下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再气,也不可能加害于你!”

“那依姐姐的话,那些安胎药就是为妹妹准备的了?”

裴氏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愤怒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严氏:“妹妹向来对姐姐敬重,姐姐为何要加害于妹妹?难不成姐姐是想让咱们段府断了……”

“严心兰——你好大的胆子!”

裴氏的“香火”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段景阎就再也忍不住了,像头狮子似的咆哮了起来,在皱纹堆里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蹦出眼眶来了:“来人!把这毒妇给我押出去——二十大板!”

当严氏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段景阎嘴里吐出来时,双脚已经发软了——嫁给段景阎这么多年了,他都从未叫过她全名,哪怕再怒,也只是一声不吭地拂袖离开,如今却喊了她全名,严氏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要败了。

果不其然,段景阎接下来的话让严氏彻底崩溃了——

“老爷怎可因为一个妾的三言两语就这样对待妾身?”

当段景阎的侍卫一左一右地架起严氏往外拖时,严氏像疯了一般胡乱地动着,还伸出手来去挠那两名侍卫,大声喊道:“裴氏不过是个妾!她死不足惜——还有她!主母又如何,还不是败给我了!”

严氏一边喊着一边得意地笑着,再也找不到往日里那副端庄大方的样子了,有的只有像街上行乞之人的狼狈和落魄。

严氏的话刚落不久,段雨辰的脸色便白了,一路爬到段景阎脚边,一把抱住段景阎的大腿,哭道:“母亲这是受了刺激才说了这种话的,父亲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然而段雨辰说什么也迟了,本来就受裴氏险些被害得流产刺激的段景阎已经变得十分敏感了,再一听方才严氏说的“主母”二字时,立刻就联想到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安如珊,立刻就更加愤怒了——

“毒妇——如珊竟是被你所害的!”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段景阎猛地抬脚,毫不留情地把抱着自己大腿的段雨辰给踹到了一边去,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到了严氏面前,狠狠地掐住了她脖子——

“父亲息怒!”

段挽月见段雨辰被踹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再看段景阎那副恨不得立刻掐死严氏的样子,脸色微微一变,正想着冲过去,却被裴氏给一手拉住了。

“三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氏此时笑得异常灿烂,她恨不得严氏立刻就死,自己好坐上主母之位,但见段挽月想要帮严氏的样子,立刻就不开心了,忍不住提醒道:“更何况,这不是三小姐所希望的么?”

段挽月的眉头皱了起来,瞪了一眼裴,甩开了她的手,低声道:“她还有用。”

段挽月说罢,赶紧跑到段景阎身边,试图掰开他的手,同时也在为严氏求情:“母亲纵使有错,父亲也莫要动气,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可眼下段景阎也几乎是气疯了,瞪着严氏的那双眼已布了不少血丝,手上的几道始终没有减少半分,而严氏也被段景阎掐得双眼直往上翻,就差没有晕死过去了。

“父亲就算掐死了母亲,也换不回挽月的母亲了。”

段挽月见段景阎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好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挽月只希望府里风平浪静的,对于谁才是挽月的母亲,早已不在乎了。”

段挽月发自内心的话总算奏效了,段景阎的收起了那副要把严氏千刀万剐的表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而严氏也跌坐在了地上。

“你说得对,如珊已经回不来了……”

段景阎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神色悲痛,不难看出他对安如珊的感情。

段挽月也十分配合地摆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来,但心里却是没有半分波澜的——毕竟段景阎和安如珊并非自己的双亲,他们如何,又与她何干呢?

“看在挽月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但不代表我原谅你——”

段景阎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脚边的严氏,冷声道:“来人,把严心兰拖到祠堂去跪着,家法伺候——并向列祖列宗认罪!”

被段景阎掐得半死不活的严氏早已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这一回,仅是两个年轻些的家丁,便轻而易举地把严氏给架了起来往外拖去,段挽月和裴氏也在原地目送狼狈不堪的严氏远去。

段挽月在心里冷笑着,丝毫不理会晕死在地上的段雨辰,迈步就往往走去,心里却在琢磨着方才段景阎说的那句话——什么叫看在她的份上?难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比主母还要高上几分了?

“挽月,你该准备准备了。”

段挽月还没琢磨清楚,段景阎已经背着手追了上前来:“五日后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且安心去吧,府里的事,为父自有打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