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里,被身后咚咚的诡异声响穷追不舍,心惊胆战的三人最终从换气通道逃出。直到重新看到夜空中的那轮圆月,心才终于稳了些。
说来也奇怪,等他们逃出来后,那奇怪的声响也没了。
赶回教师公寓后,发现Cheese一直没睡,还在等他们。她看他们几个满身灰尘蓬头垢面,只说了声“快睡吧”就上楼了。
第二天,对档案馆那奇怪的两层地下室、以及半夜三更渗人的诡异声响,大家都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接着司念把她所记住的信息都告诉了小猫儿,小猫儿就带着资料回医院调查,只剩下孙涧生留在Cheese身边,住在空旷的四层别墅中。
好在也不至于无聊,因为再过三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秋季校运会了,整个校园沉浸在蠢蠢欲动的沸腾中。
风转凉,清晨或黄昏落日后,女孩儿们在校服外面套上了一半件开衫,男生也添了衣服。除了孙涧生,依然一件坎袖吃着秋风。
尽管只有几天,他还是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等待,时间就如同身边这个女人的名字‘Cheese’一般,像加热融化的奶酪,扯出一丝丝黏稠细长的焦虑,却也让人回味无穷。
这天午后,趁着天气还算好,不想浪费大好时光,司念连哄带骗,终于把这个宅在屋子里不肯出门的人骗到了屋顶。
她想见见太阳总是好的,便叫孙锏生帮忙,在屋顶的一小块儿空地摆上几块毛毯和靠垫,再来一张精致的小桌,茶水一壶点心几碟,布置出一个休息台。
劳累过后出了一身汗,倒是有点冷的感觉,孙锏生摊在地上,他又闭上眼,脑子里只想着睡觉。
秋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司念看他微微的颤了一下,拿块毛毯丢在他身上。
“逞强是吧,都入秋了,多穿一件会死?”
“嘿,司念,我在想……”孙涧生说。
“什么?”
“我总觉得那个地下室有点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么?”
“有机会一定要再去一趟,第五层的资料还没仔细找呢,诶、鼠洞的万尸坑还记得嘛?”
司念听孙涧生冷不丁又提起万尸坑,变了脸色:
“嘘!丑人多作怪,也许什么都没有呢。”
孙涧生想起王沂秋说过,司念从鼠洞回来怕的不敢睡觉,厕所都不敢上,打趣的笑她:
“哈哈,你还害怕呢?”
“切,我有什么好怕的,是你自己多疑,也许真的没什么。”
看司念又开始扭头傲娇的样子,孙涧生不想再调侃了,正经起来:
“但你想,平白无故多出来两层地下室,那么大的场地干什么不好,而且大半夜还咚咚咚的,一定有问题。”
“可……Cheese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好奇害死猫。”
“你不说她还好,一说起她,诶我跟你说,最近我总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反正不是正常人看我的眼神。”
“她本身就是医院派来监视你的,看你不对劲再正常不过了,不然……”司念停顿了一下,“你还以为她看上你了?”
“嘿你这话说的,像她就一定看不上我似的。”
“什么叫像、就是看不上啊,你们俩哪里配?你少做梦了你。”
“喂、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不能。”
“呵!你这臭丫头越来越出息了?”
孙涧生被当头的阳光照的眯起眼,他边拌嘴边伸手去遮挡,却抬手带出一道反光。
司念看着他手腕上的金色镯子,心里没防备的使劲酸了一下,直接没过脑子吐出一句:
“承让,比不过你小小年纪就会抱御姐大腿有出息。”
“……你说什么呢,我抱谁大腿了?”孙涧生不快的问。
“她大你至少五六岁吧?还不叫抱大腿?有人养就是好,要什么有什么。”
反射弧略长的孙涧生这才听懂她什么意思。
Cheese给他买手镯弹刀这事儿,他本身就有所顾忌,别人就算了……没想到司念也会这么说他,一下子就鼓起一肚子气。
“你再说一遍。”
“不说。”
“说!”
他已经坐起来,瞪着眼。
“等等……”
“怎么了?不想说了?”
“嘘。”司念突然眼睛盯着前方。
但孙涧生还在气头上,不理会她的制止:“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啊?接着说,怎么就叫抱大腿啊?”
谁料这时司念突然大声呵斥道:
“别说话!”
这下倒把孙涧生吼呆了,半张着嘴看她。
只见她侧起耳朵,像在听什么。孙涧生也仔细听起来。
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远处校园广播里不知何时响起的歌声。
“这个歌,跟档案馆中的一样。”
“……什么……?”孙涧生一头雾水
“现在广播里的这首歌,和档案馆里吴云创作的那首曲子一样……!”
当听明白司念的话后,两人对视了几秒,接着孙涧生蹭一下跳起来,抖落了身上的毯子往楼下跑,边跑边说:
“去广播室!”
司念看他一溜烟跑远了,跟着也跑起来,可步子刚到门口又折回去,忙慌间拎起一件外套,又赶紧跟上。
她怕穿短袖的孙涧生会冷到。
广播室在学校的传媒部里,紧挨着操场,离教师公寓挺远。
由于放假校车的班次变少,孙涧生和司念等了好一阵子才乘上校车,这期间,广播里的歌曲已经换了。
校车里,除了开车的司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穿上吧,别生病了。”司念说,顺手把外套给他。
孙涧生还惦记着刚刚说他抱大腿的事,这简直就是鄙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虽然东西确实是自己亲口要的,买也是自己亲手买的。这样一想就更丢脸了……
他没有搭理司念,头也不转一下,把外套丢回她怀里。
两人一路别别扭扭到了广播室,刚下车,孙涧生不等司念就自己走了进去。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怪自己口不择言,真是活该……司念这时有点后悔,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后面慢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