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吴啸禅来到三楼最里边的办公室后，顾科长轻轻把门带上，随后离开了。
“坐吧！”吴啸禅指了指沙发，“喝茶吗？”
周正坐下后，摇了摇头。“吴总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咱就敞开了说。”
吴啸禅笑了，“你这手借刀杀人的计策不错啊。”
周正并不打算承认这个说法。“吴总，这是您亲手清理门户，毕竟蛀虫对任何公司来说都是必须要消灭的东西。就算没有我，您也早晚会动刀子，不是吗？”
周正可不想这么简单就欠了吴啸禅的情，所以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
“周正，你小子还真不简单。”吴啸禅笑着，拿手捏了捏眉头，“这次找你，的确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本事，但并不是你对付活人的这套本事，而是你对付死人的本事。”
吴啸禅开门见山，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到了这时候，周正也没有隐瞒实力的想法了。吴啸禅为了拉拢他，不止将张延生送进了公安局，更把朱姚伟一棒子打了下来。他既然为了周正做出这些事，必然是因为在吴啸禅心里，周正的地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那些部门经理。
这种情况下，周正再谦虚的话反而不妥。
“不知道吴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尽量答应便是。只是希望吴总以后多多关照一下梁雨岚。”
吴啸禅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帮我的话，直接提拔小梁做新任采购经理也不是问题。”
周正心中大惊，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身为这么一个大集团的老总，竟然如此痛快就下了许诺，看来他遇到的问题的确不小。
“吴总，我的法力你已经见过了。收拾一个中级鬼魂不在话下，高级鬼魂甚至僵尸也许都不是问题。您遇到了什么麻烦，只管跟我说便是。”
吴啸禅爽朗一笑，“周正，你的自身境界只是初级道徒而已，这点瞒不过我老吴的眼睛。你能灭杀张延生的那只笔灵，估计是通过法器的天然克制作用吧？若是没猜错，你的那支笔，来历不简单啊！”
周正暗暗咋舌，这个吴啸禅的确不是好糊弄的主，直接就看破了他的底细。“既然吴总知道我只是初级道徒，那还愿意请我帮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唉！”吴啸禅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周正，我本人虽然没有天赋，无法修道。但是我却跟这一行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你知道吗？那支毛笔中的笔灵，是三年前一个散修道人送给我的。名义上说是替他本人护佑我们公司财运亨通，帮我解决遇到的麻烦，做我们公司的保护伞。他的真实目的我又如何不明白呢？那个道人分明是想借笔灵控制我的公司，让我老老实实地为他干活。”
散修？周正听着这个称号，心中也是一惊。道徒分初级、中级、高级三境界，而高级道徒之上，就是散修了。想不到吴啸禅还认识那种高人，怪不得对自己的本事见怪不怪。
“吴总，一个散修就能让你束手无策了？”
吴啸禅苦笑着点了点头，“周正，我看得出来，你对这一行懂的并不多。我也不知道你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修成了道术。但你要知道，道徒之上，每升一级境界都十分困难。三年前那个道人就已经是中级散修了，若是他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绝无任何还手之力。”
这点周正倒并不否认。“吴总，他利用那个****老鬼控制你，是为了什么？你这里有他需要的宝贝吗？而且****老鬼似乎还暗中控制一些鬼魂不让它们超升，这又是为何？”
“笔灵为什么要控制鬼魂的事我不清楚，有可能是那个散修道人的吩咐。但那个散修道人却只跟我要钱，年薪这个数。”吴啸禅伸出一只手掌，对着周正摆了摆。
“靠，五十万啊？这种不劳而获的人，实在可恨。”周正摇了摇头，想不到成为散修之后来钱这么容易。
“不，五百万……”
周正瞠目结舌，“吴总，您不是开玩笑吧？昊通集团一年的营业额能有多少，怎么还舍得拿出五百万来养这种吸血鬼？五百万请不到更高级的道士来灭掉那道德败坏的邪道吗？”
吴啸禅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周正，五百万并没你想得那么恐怖。你觉得我要是专心管理这么一个公司的话，会让那些蛀虫有机可乘吗？昊通集团只是我名义之下的产业之一。除了物流业，我还投资了几个文化企业，那边才是我的主战场。”
文化企业？周正眼前一亮，“古董？”
吴啸禅笑着点了点头，“多余的我不多说。至少在外界看来，我就是个二手贩子，并不做违法之事。”
周正看着吴啸禅那颇有深意的笑容，心下也是明白了过来。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不定暗中倒腾了多少一手货呢！
“吴总，我想明白了。你约我见面，至少有了两个方面的意思。第一是看中了我的潜力，想与我交好，以后有机会能牵制一下那个散修道人；第二，是想让我帮你搞古董？”
吴啸禅拍了拍手，“周正，你实在太聪明了。”
没想到周正直接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吴总，我本人略通道术皮毛，但没有任何深厚的背景。你不要指望我背后有个庞然大物可以帮助你。另外，刨坟挖墓这种倒古董的行当我不干，损阴德，对我的修炼有极大害处。”
开玩笑呢！周正心中无语。自己刚刚毕业，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又慢慢摸索到了赚外快的机会，还谈了女朋友。哪至于铤而走险去干那种暴利勾当？万一真出了事就太不划算了。
人的收入是与付出成正比的，吴啸禅开出的条件越诱人，周正知道风险就会越大。
他不是亡命之徒，也不至于爱财如命。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似乎早已料到周正会有这种反应。吴啸禅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周正，我问你，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使命，是否就是降妖除魔、惩恶扬善？”
周正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一件事，听过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帮我。”
“周正，你对你工作的津南码头了解多少？”吴啸禅也收起了笑容，郑重地对周正问道。“以你的道徒境界，应该能开启慧眼了吧？有没有在码头上见过奇怪的东西？”
周正略作沉思，立刻想起了那晚出现在码头上留着大长辫子的清代码头工人。
“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就是那家码头上的工人，这也终于解开了我这些天的疑惑。因为我之前通过特殊渠道获得了一个关于海底沉船的消息，并花重金聘请过一个初级散修去码头上帮我调查线索。连续两个月，每隔一周的半夜都会有一批怨念出现在码头上。但唯有一周，他去到的时候竟然没发现怨念。”
周正一愣，莫非是那晚的怨念被自己超度了的缘故？在自己睡着后，竟然还有一个散修去过码头？想到此处，周正这才知道散修的实力，竟然让自己都感知不到。
这还只是一个初级散修，若是遇到两年前就已经成了中级散修的那个邪道，他真的连逃跑的份都没有。
“我想，应该是你当晚超度了那一批怨念吧？”吴啸禅从周正的神情中印证了自己的推测，笑了笑继续说道。“经历那次反常之后，我才忍不住要行动了。所以我花了三百万，让那个初级散修想办法带人下海去调查那艘神秘沉船。”
“然后呢？”周正惊奇地问道，“后来有什么进展吗？”
吴啸禅摇了摇头，“第二天，跟散修结伴而去的几个人的尸体就漂到了海面上，都是睁大眼睛，神色惊恐无比，身上的血液被吸得一干二净。而第三天的时候，那个散修也漂了上来，死法稍微好一点，就是全身骨折、经脉尽断而已。”
全身骨折、经脉尽断——而已？周正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吴总，您另请高明吧！我还年轻，还有父母，有女朋友。我虽然穷，但并不傻。散修都挂了，我有几条命够您折腾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