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皇上，你心真狠，这时候了还在骗我！”我愤怒出声，心中的痛楚一点一点的袭来。
“皇帝可知？水下的蒙面人举刀就刺向我的小腹，我当时还纳闷了，原来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皇上，这事太医不会说出去，那么，你觉得刺我的人，会是谁安排的？”
只剩下龙亦轩，水下的人只有可能是龙亦轩派来，杀我的孩子的！
龙亦轩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全当他默认。
“别说不告诉我是害怕我不要，是皇帝不想要吧！皇帝杀过多少自己的孩子，不用哀家说吧！”我正直盛怒，说话咄咄逼人，我脑海中的线路太清晰了，因为这一切穿起来，让人心寒！
亏得当时他问我，要是有孩子，我要不要时，我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要。
“太后真这么认为？”龙亦轩终于开口，没有我想要的解释。
“当然！皇帝说，除了皇帝，还有别人么？你让我去参加顾灵芸准备的会宴，然后，就是下了这么一个套？”我的声音都变了调，激动的不行。
“朕曾经说过，如果是太后的孩子，朕会要。”龙亦轩看起来很平静，但是眸中的愤怒却让我看的清楚，我能理解为他是恼羞成怒么？，“朕从来不屑于骗人。”
“不屑于么？你骗我的事还少么？！”我的泪不停地往下流，手紧紧的攥住，刚刚长起来的指甲扎进手心里。
“如果太后非要这么认为，那么朕无话可说。”龙亦轩平静的站起来，转身，我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背影。
那么高大的人，我原本以为这一个多月有什么东西在改变，我还一直在为自己的心而觉得羞愧，原来，都是一厢情愿罢了！一厢情愿罢了！
“皇帝是无话可说了吧。”我在等他的解释，他只要解释我就相信！我的心中这样想。
可是，龙亦轩只给我一个背影，一句话，然后离开……
他说：“如果太后非说是朕，那么朕也没办法，毕竟朕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朕不是。”
心碎的感觉，孩子，我的孩子！我又一次没了孩子，就连那个人也无情的走了。
嗜睡，贪吃，恶心，干呕，这些都是怀孕的症状，可是我却偏偏相信了他和太医的言辞。
还有我自以为对云旭尧坚定的爱情，多少年的爱情，此时才发现，心中有了另一个人，可是我刚刚发现，就已经被那个人弄得遍体鳞伤。
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我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曾经有了一条生命，可是不幸变成血水。
泪眼婆娑，我此时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我为什么要涉足这尘世？
千杯寂静，第一场雪的那天，站在城楼上的身影依旧记忆犹新，可能是从更早开始，我就变了，变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沉陷温柔乡，他的计谋得逞了，他要了我的身子，投了我的心。
我现在确实是迷茫了，当时，我猜测的似乎也是八，九不离十，他不过是想要我安于享乐，变成他的金丝鸟然后一事无成。
我的心寒，心疼，心碎。
孩子，我曾有两个孩子，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两个，都是因为一个人。
月老的万根红线果然不能轻易触碰，一碰就不知下一步，该去那里，被缠住，脱不开身。
“太后，吃药吧。”念巧轻飘飘的走过来，端着一碗药，她是龙亦轩的人，不知怎么，我现在一肚子的恼火就想冲着她发泄！
我一把打翻她手中的汤药，热腾腾的全部洒在她的身上。
念巧往后退一步，惊呼一声，“啊！”
“你是龙亦轩的人，哀家有身孕你知道么？”我的声音冰凉，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肯坠下。
“奴婢不知。”念巧往地上一跪，老老实实的样子。
“哀家知道，哀家不论什么事皇帝都知道，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劳吧。哀家一直都知道，就是不想说穿，念巧你走吧。”
“太后。”念巧可能怎么想也想不到我会这样说，眼中的惊讶与慌张让人不能忽视。
“念巧，哀家受够了被人监视的日子，哀家，够了。”躺在未央宫的创上，我实在是不甘心！被那个人控制，玩弄于股掌之间。
甚至是连感情都不能自主！
“念巧，你走吧，夹在哀家与皇帝中间，你也难为，实在不行，你就跟龙亦轩说，是我把你赶出宫的。”我闭着眼。
念巧一身污渍的站在那里，“太后，您对皇上有情！”
我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刚刚小产，又与龙亦轩吵了一架，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我们都不在一条红线上，念巧，你懂么？”因为不在一条线上，就算那么多结都打开了，最终还是不可能。
“娘娘，让念巧跟着你吧！娘娘现在去哪里再找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等娘娘身子好了，念巧再……离开。”
她终究是抓住了我心软这一点，知道我狠不下心来去赶她走。
我没再说话，念巧退了出去。
这次怀孕是让我想不到的，因为我的月事本来就不准，推迟提前都有可能，于是才钻了空子。
我在创上一躺就是整整两天，每一个人来看过我，除了太医。
这天，小夏子来到我创前职守，小夏子的消息来源比较广，知道的也肯定比较多。
“小夏子，哀家问你，玉湖的事，有没有进行调查？”
我不确定龙亦轩会不会调查，毕竟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他做的，但是潜意识里，我更希望他调查了，最起码可以让我心中稍有一些安慰。
“回娘娘，皇上派人去调查的时候，冰面已经被损坏了，有一个大洞，所以，娘娘是怎么掉进去的，冰面是否有问题，这一点不好查。”
我微微皱眉，“冰面有一个大洞？没问是怎么搞的么？”
“据皇贵妃娘娘所说，砸个洞是为了营救太后娘娘。”小夏子低着头。
这个理由还真的是有些牵强，砸一个洞说要救我？可是龙亦轩下水之前有多少人？不照样没人下水么救我么。
如果真的要救我，直接从我的洞里跳下去就好了，何必要把洞砸大了，有什么用？
“可以看看玉湖其他边缘地方的冰积厚度，可以推测我落水的地方的冰的厚度。”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证据！
“娘娘，您掉落的地方，朝南，被太阳直射，您应该明白，冬日里北面与南面的冰块厚度差距很大。”小夏子脸上有些为难。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泥土呢？还有推我的人和水下的人。”
“泥土里面有冰，被太阳晒过之后变得湿滑，很正常，还有当时太混乱，没人看到谁推过太后，至于水中的人，皇上下令封住玉湖，可是那人在水中……自尽了，那不是宫中的人。”
一切都掩盖的，处理的这么完美，除了龙亦轩还能有谁？
我脑子里这样想，因为后宫嫔妃都不知道我还有身孕的消息，所以除了龙亦轩，真的没有人会去害我的孩子了。
心，又一次的凉了，我知道我问小夏子调查结果的时候心里期待着什么，期待着不是他吧。
那天，他在城楼之上，甜言蜜语说的多好，与我共享江山，要我的孩子？呵。
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些东西进入心底，然后又流出来。
“还有什么其他的处理？”我问，顾灵芸是会宴的组织者，就算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么也是她的检查不得当，惩罚，应该会有的。
“贤妃娘娘禁足三天思过，扣了腊月里的月俸。”
呵呵，原来我的孩子就值一个月的月俸，和三天的禁足。
我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太后跟皇帝的儿子，本来就是孽种，我竟然动了留下的心思，那个孩子在别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皇帝，有什么表示？”这句话卡在我脖子里上上下下好久，还是问出口。
我不确定我对龙亦轩到底是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习惯了的好感，亲近感，可是，就是这一点点的相信，最后揭开伤疤却是那么疼！
“皇上最近又病了，也是快年关了，有些力不从心……”
“好了，哀家乏了。”我不想听小夏子的解释，解释来解释去，最终不过是一句话，他没有表示。
对啊，孩子可能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有表示，就像当初顾灵芸，她还躺在创上起不来，而龙亦轩已经带着我去了城楼上说情话。
这个男人太冷血，我还在指望着什么么？不，不用指望，心就已经伤透了。
我闭上眼，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盒，五味杂陈，以后这后宫还能粉饰太平么？估计是不可能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一身红衣，眉头轻昼，周身散发着戾气，不让人靠近的寒冰，眉梢仿佛都要冻结，手里拿着一只茶盅，把玩着。
不像我认识的赵无欢，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温柔的笑着，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怎么，心头莫名的失落感。但是调整一下，我还是很期待赵无欢的。
“师兄。”我的声音有些暗哑，刚睡醒的缘故。
赵无欢瞬间抬头，眸中的心疼毫无顾虑的流露出来，看的心头一颤。
这才是爱我的人，这个世界上，也就剩下他最爱我了吧。
赵无欢走到我身边，“上次不辞而别，你是不是不开心？”
赵无欢张嘴不提我小产的事，就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我记得他上次走的时候，有人跟他说什么夫人…还有什么盟主，这些问题，一直来不及问他。
“就是生气了！生气你不要我了。”
在赵无欢面前，我无论如何，也拿不出那种冰凉的语气，除了那次承庆殿里赶他走。
“我回来，你受苦了。”赵无欢轻轻拍打我的胳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