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都市小说 > 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 > 第32章 你给我个亲亲我就不疼啦全文阅读

考虑到多了绿孩子与凤回鸾,段慈珏买了两辆马车回来。

照旧是许长安与薛云深共一辆,凤回鸾父子一辆,其余几人骑马。

前日大雨带来的潮湿还未完全散去,天气仍有些阴沉沉的。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许长安裹着狐裘窝在马车里,在左摇右晃的颠簸中不免有点昏昏欲睡。

昨夜薛云深鸡蛋里挑骨头,把客栈唯一一间天字号上房,奚落地如同根本无法将的猪圈,吵得住在他隔壁的许长安根本无法入眠,只好将他拖过来两人一起睡。

舒舒服服地把腿枕在许长安腰上,手里抓着许长安的胳膊,薛云深很快睡熟了。

至于被他蜘蛛收似的缠了一整晚的许长安,除了面无表情地对烛到天明,也干不成别的什么事了。

马车碾过粒小石子,车身猛地颠了一下。

咚的一声,毫无防备的许长安直接磕到了脑袋,他尝试着撩了撩沉重的眼皮,发现实在睁不开后,便闭着眼睛,边胡乱地伸手揉脑袋边小声嘟囔了句疼。

“长安?”坐在马车另一头的薛云深,试探地叫了声。

由于此人昨晚过于得寸进尺的行为,惹得一夜没睡的许长安大为光火,勒令他今日不许靠近三尺之内。

闻声,睡眼朦胧的许长安神识有片刻的清醒,他慢半拍地啊了声,没听见后续,便侧了侧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薛云深等了会儿,等到许长安确确实实地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出了衣袖,动作间无意露出来的掌心,仍是带着血痕累累的伤口。

薛云深轻手轻脚地将许长安半抱了过来,或许是察觉到了异动,睡梦中的许长安不安地拧了拧眉。

将许长安平放下来,头枕着自己的腿,薛云深腾出手,学着曾经见柳绵做过的那般,笨拙而轻缓地拍着许长安的胸膛。

在熟悉的安抚方式下,许长安微微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薛云深怕吵醒他,维持着目前的坐姿不动,好似要把他自己变成一块凝固的石头。

这块凝固的石头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得到了重新活动的权利。

许长安一觉睡醒,天色已近中午,他尚来不及思索自己怎么会由坐变躺,只顾着揉眼睛的后果,是刚爬起来便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骨头与骨头相互碰撞的闷响荡开,许长安吃痛地抬起头,望见薛云深正捂着下巴泪汪汪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殿下!”许长安连声道歉,当场自己的头也顾不得揉了,惶惶地探手去查看薛云深的下巴。

闻到许长安身上属于自己的香气,薛云深忽地出手擒住了他的手腕,而后借着许长安还没彻底清醒的好时机,十分“乘人之危”地主动凑了上去。

“啵。”

暧昧又清晰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的同时,嘴唇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然而不等许长安抓狂发火,得逞的薛云深已经快手快脚地退回了原位,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道:“没事,亲口不疼了。”

眼波如烟雾般朦胧的细长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泪光的痕迹。

深觉受骗的许长安气得一甩袖,直接推门跳下马车,气鼓鼓地走了。

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狼狈。

留在原地的薛云深,则是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想起许长安方才耳尖不易察觉的绯色,薛云深很有些感慨地认为王妃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希望日后洞房,他可别再这么害羞了。”

开始日行一次幻想许长安开花场景的薛云深,想着想着,把自己弄了个抓心饶肝的面红耳赤。

不过,薛云深内心真实的想法许长安暂且无法得知,他跳下马车后,望见正在给绿孩子喂食的凤回鸾,便尽可能自然地挨了过去。

小孩子吃饭,多半是玩得多吃得少,凤回鸾也不介意,他耐心地等着,等绿孩子慢吞吞地把嘴里的面饼咽下去了,立刻揪准机会,趁绿孩子张嘴的功夫,塞了一大块面饼进去。

猝不及防被亲娘塞的面饼卡住的绿孩子:“……”

望着急急忙忙给绿孩子拍背的凤回鸾,许长安认真自我检讨了会儿,最终不得不承认先前对凤回鸾的印象,的确是有些先入为主了。

在许长安印象里,凤回鸾应该是个细心的“娘亲”,而不是现在这个一看粗手粗脚,不怎么会照料孩子的笨汉。

“怪不得他逛个集市都能弄丢孩子。”许长安默默地想。

说到娘亲,难免牵扯到许长安特地前来套热乎的目的。他打起精神,先和凤回鸾有的没的唠了一通家常,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抒胸臆地问:“凤大哥,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

正给绿孩子编织草蜢虫的凤回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场“噗嗤”笑了出来。他转头瞥了眼往这边探头的薛云深,联想到两人的亲密举止,登时心下了然道:“你是准备开了花,生孩子吧。”

“我看那位公子刚刚成年不久,趁着年轻,你们俩可以多生几个。像你们这般风流俊秀的人物,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十分好看。”

“千万莫要像我,一大把年纪了才生孩子。年纪大,孩子不仅不好生,到时候还会出现一些显形现象。”

约摸是触到了伤心事,凤回鸾神情很是感伤。他摸了摸绿孩子艾绿色的眉毛,好一会儿没说话。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反驳的许长安,偏生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断他,故而只能陪着一起伤怀。

过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再次钻了往事的牛角尖,凤回鸾连连赔声:“抱歉抱歉,我方才失礼了。”

许长安摆了摆手,示意不妨事,他清了清嗓音,刚准备重复一遍想问的问题,凤回鸾已经正了正脸色,非常熟稔地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规劝道:“许小公子,你们最好早点准备生孩子,这早生的孩子不说格外聪颖,连发芽都很快呢。”

“发了芽,能变成胖嘟嘟白嫩嫩的婴儿了。到时候啊你们……”

眼见凤回鸾越扯越远,听得头疼的许长安,不得不出声打断了他:“那请教凤大哥,这两个男人究竟要怎么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呢?”

凤回鸾睨了眼许长安,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好笑道:“这男人女人生孩子,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用那儿么?”

“那儿?”许长安傻傻地跟道。

凤回鸾的目光往许长安尾椎骨以下的位置瞄了眼。

尚且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许长安,顺着凤回鸾的视线望了过来,紧接着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凤回鸾。

凤回鸾肯定地顿了顿首。

先前还抱有侥幸心理的许长安,遭此毫不留情的重击,立马原地僵成了一根笔直的木棍。

偏偏凤回鸾还在那儿好心地传授经验:“许小公子,我同你说,别看孩子生下来后只有种子那么点儿大,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可跟个球似的沉甸甸,足有成熟的西瓜大小呢。”

“等快要生了,他才会在你肚子里慢慢变小,变到、变到……”似乎是找不到合适比喻,凤回鸾卡了下壳,而后他双眼一亮,掷地有声道:“变到一个成人巴掌那么大,能顺利生出来了。”

许长安忍不住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对面的凤回鸾继续道:“生出来,接触了外界,种子又会逐渐变小……哎许小公子,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

没到半个时辰,许长安展开了今日的第二次落荒而逃,连先前想问的凤回鸾贵庚都忘了问。

到了夜间,许长安逮到机会,问了薛云深这个问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薛云深警惕地看着正给他掌心上药的许长安,“他已经人老珠黄了,没好我看的。”

许长安苦于有求于人,只好陪着笑脸,顺着薛云深的话把他一顿猛夸:“是是是,我们墨王殿下天底下最好看了,谁都比不上您,我问这个呢也没别的意思,仅仅是好奇他的年纪。您大发善心,告诉我吧啊?”

薛云深脸色好看了些,他一面强调他最好看,一边不情不愿地吐了个数字。

“四十三?”

坐着的许长安好悬没惊得弹起来,他扭头看了眼皮肤细腻如豆蔻少女的凤回鸾,难以相信道:“他真有四十三?”

“嗯,”薛云深应了声,“我没有骗你,他真的人老珠黄了。”

可惜薛云深的据实相告,许长安压根没听进去。

一日之内接连受了两个打击,许长安此时颇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恍恍惚惚地想着“四十三”这个数字,沉默地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他是什么植物?”

薛云深抬了抬下巴,示意许长安看凤回鸾衣裳上的花纹。

望着花蕊朝下灼灼盛开的紫色海棠,许长安听见薛云深道:“吊钟海棠。”

自从知道凤回鸾是什么植物,尤其是某次一行人露宿野外,起夜的许长安发现凤回鸾睡觉是把自己倒吊在树枝上后,许长安看他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为此,凤回鸾还特地找林见羽问了下情况。

奈何林见羽是个天生三大五粗的汉子,对这些小细节完全不上心,即便是被问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凤回鸾无奈,只好作罢。

几人自出了平津府之后,为了不多耽搁功夫,日夜兼程地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总算在入冬之前,赶到了临岐。

远远地,还未入城,便已在城外十里远的地方,望见了一片灯火通明。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临岐太守携夫人许长平及阖府仆从丫头,举着灯笼等在那儿。

“阿姐!”

天色昏暗,朔风刺骨,许道宣在马背上眺见多年未见的一母同胞长姐许长平,当即大喊一声,不管不顾地自马背上跳了下来。

“姐、姐夫。”

没能像小时候那样落入熟悉的馨香怀抱,被临岐太守抢先一步接住的许道宣,呐呐地地收了声。他翻身一扭,从亲姐夫的怀里跳了下来。

“还跟小时一般顽皮,半点都不稳重。”许长平嗔了句弟弟。

自收到皇城那边的信件以来,许长平日日翘首盼望,盼了近一个月,今早才总算收到了许道宣托驿站传来的消息,说是晚上将到临岐。

许道宣笑嘻嘻地伸手,想要抱下姐姐,却被他亲姐夫拦住了。

“道宣,你姐姐现在身子不太方便。”临岐太守宁逸婉拒道。

许道宣没明白这个身子不方便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目光往下一扫,瞥见了许长平的高高隆起的肚子,才又惊又喜道:“阿姐你又怀小外甥们啦?”

这时才堪堪赶上来的许长安几人,尚且不理解许道宣为什么要用“们”。

薛云深从马车内出来,目光扫见许长平的肚子,愣了一下,然后才扶着许长安小心下了马车。

那边,宁逸已经率阖府上下,朝薛云深行礼了:“下官参见墨王殿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多多见谅。”

“起来吧。”

说着,薛云深亲自伸手扶起了许长平。

怀孕七月整的许长平十分受宠若惊,不由下意识望了眼丈夫。

她在孕中,原本是不必亲自出城迎接的,但是一来,她念及许道宣在信里提及了三皇子墨王随行,二来她也确实多年未见两位小弟,着实想念得很,因而这才不顾身子沉重,执意前来。

宁逸显然也不知薛云深为何会这般看中自己夫人,但得王爷青睐,总归不是坏事,故而只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夫人不必惶恐。

这夫妻二人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薛云深眼睛的,他也不解释,径自唤来斜后方的许长安:“长安,快过来。”

头次见到薛云深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待女人,许长安不免有些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好时机,于是他按下困惑,上前亲亲热热地同堂姐堂姐夫问了好。

薛云深很是耐心地等许长安寒暄完了,这才抓住他的手,一把按在了许长平的肚子上,道:“快,沾沾喜气。”

被按住肚子的许长平及在场其他人:“……”

许长安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趁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许长安蓦地收回手,三言两语地岔开了话题:“阿姐,景澄呢?他没有跟过来?”

景澄是许长平的长子,两岁时候被带回过皇城,许长安记得是个矮墩墩的小胖子,算来三四年不见,约莫该长成个小小少年郎了。

听了许长安明显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许长平从善如流地收起眼底的惊愕,顺着话题道:“他们在府里呢,天冷,都一个个懒得跟猫似的。”

“他们?”许长安问。

许长平笑容不变:“是啊,说起来有好些个你都还没见过呢。”

许长平说完,宁逸便借口天冷,请了薛云深重新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太守府去了。

等进了太守府,入了能把人热出汗的暖房,许长安正面直观了这个他们有多他们。

只见黄沙铺地,长宽各一丈的暖房里,遍布浅绿色的,小且圆碌碌的仙人球。

许长平挺着个大肚子,边在丫头的搀扶下进门,边高声道:“孩子们,快来见过你们的两位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