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哗！”
凌汐望着不知几万米高的水花，心中毫无波澜。
同样的事情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花的时间最长，因为乌龟壳的硬度超出了其他三只小动物。
但也只是一剑。
就是等龟壳碎开的时间稍长了点。
多了大概一分多钟吧。
海面上，小乌龟的躯壳碎成了数块，化作了一片群岛。
皮里博哈群岛，后世世界四大禁地之一。
如今被启随意命名为王八岛。
不长的时间里，凌汐看到四只九阶神兽身死，他们的身躯化作了四大变异兽乐园，也是后世的四大禁地。
万重山林，祁昆山脉，兽神万向窟，以及脚下的皮里博哈群岛。
当然启最初的命名是凤林，龙骨山，猫耳洞，还有王八岛。
也不知为何，他对炎夏境外的两个禁地命名不仅随意，而且有一丝嘲笑的意思。
土黄色的珠子出现在了启的手中，缓缓浮起，飘在他的身前。
手指微弹，其余三颗珠子也飘了出来，与土黄色的珠子并列。
最好看的，是凤皇的珠子，七彩斑斓，居于正中。
“养得还不错。”启点点头，神色像一个开蚌取珠的渔民。
凌汐一直做为一个吃瓜的群众，旁观他杀兽，化地，取珠。
启让凌汐和他一起杀，其实是陪他一起杀。
毕竟，他也需要有个捧哏的，在他杀完之后，应个声，翻个包袱之类的。
对于凌汐来说，就是在台上听相声，全场最佳vip座位。
启几乎杀光了世上的人，又杀了变异兽的祖宗。
凌汐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想杀就杀了。
“你又在想什么？。”启貌似乎不喜欢凌汐出神的样子，每当这时，黑色的短剑就会凌汐眼前晃动。
凌汐苦笑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启难得正经解释道：“这四颗珠子，我养在他们体内很久了，当然要拿回来！
他们养得还不错，我就给他们同类一点活下去的空间，不算亏待他们了。”
启的逻辑依然强悍粗暴，也很理直气壮。
凌汐问道：“接下来呢？”
启道：“接下来，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
启指向了似乎永远不会沉没的夕阳：“那儿。”
凌汐眯起双眼，望向血红的夕阳，嗤笑道：“你要逐日？”
他想起了前世的神话，神话中那个逐日的傻子，渴死在半路，最后化作了一片树林。
启笑道：“逐这个字差点意思，只是驱逐那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凌汐知道他理解错了，刚想解释，就听启说道：“我要摧毁它！”
原来不是夸父，是后羿。
凌汐明白自己是没办法跟上启的脑回路了。
这位绝世强者，或者说绝世疯子在世界上找不到对手，只能去和太阳掰掰手腕。
“你和我的缘分就到这。”启道，“虽然我不喜欢缘分这个词，但是我也想不出更恰当的说法。”
他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一个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除了用缘分，好像还真没办法解释。”
凌汐不知道自己是不能还是不该，似乎都可以说得通，但是听到启说两人缘分终止，顿觉如释重负。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毁日成功。”
凌汐以为，启会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大将军，豪放大笑。
事实上启却像一个幽怨的妇人，远眺夕阳，眼神中是说不出来的奇怪意味。
他不说话，凌汐也不敢说话，两人又一次开始看起日落的风景来。
良久后，启才开口说道：“既然要分开了，我送你点东西吧。”
不等凌汐反应过来，他就从凤皇和五爪天龙的光珠上抽去了两道光点，投进了凌汐的身体。
两个光点入入体，凌汐便再一次丧失了意识，呆立在了当场。
启将四个光珠收起，朝夕阳凌空走去。
经过凌汐身边时，他轻声道：“朋友再见。”
凌汐似乎是听到了，眉角微动，启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了天空中。
片刻之后，世界陷入永夜。
寂灭纪开启……
凌汐再次醒来时，是在冰天雪地中。
在他前方是一片湖泊。
启不见了，远方永不下沉的夕阳也不见了，凌汐不确定自己身处在哪个时代或者哪个世界。
凌汐在醒来的刹那，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环顾四周，天地间被从天而降的鹅毛大雪占满，白茫茫几乎不可视物，除了雪原和湖泊并没有其他景物，更没有一丝生物的迹象。
他丝毫不觉得寒冷，却因为这种感觉打了个寒颤。
注视着眼前的湖泊，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凌汐想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眼前的画面。
让他奇怪的是，虽然是冰天雪地之中，但是湖泊却没有结冰，黑色的湖面波光粼粼，雪花飘落到水面，就被吞没。
他朝湖泊走进了几步。
越靠近湖泊，被人窥视的感觉就越强烈。
莫不是这个湖泊在看自己？凌汐闪过一个可笑的想法，随即又不觉得可笑。
黑色的湖面镶嵌在冰原当中，不正如一颗黑色的眼珠么？
走到湖边上，凌汐蹲下将手探进了湖水中。
湖水是温的，轻轻摩挲着手掌，让人感觉很舒服。
凌汐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的手进入湖水中时，被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随即身边的场景开始快速变化。
日起日落，冰融雪积，春去秋来，时光轮转。
除了湖泊还是湖泊，周围的一切似乎经历了无数的变化。
不知道多少黑白轮转，湖面周围开始出现了人类。
体格高大，金发碧眼，不是炎夏的人种。
人类开始在湖边生活，捕鱼围田。
村庄出现，又消亡。
渐渐的，冰雪又成了天地间的主角，不再消融。
除了日起日落，积雪越来越厚，不再有其他的变化。
凌汐只能蹲在那里，静静看着沧海桑田。
直到，画面逐渐慢了下来，一支军队闯入了湖边。
积雪被很快清理，一间厚重的，全由钢铁铸成房子迅速修成。
数百穿着白大褂的人进入了房子，随即又有许多人逐渐进入。
房子终日关着门，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
事件流逐渐恢复了正常，凌汐猛地站了起来，呼呼地喘气。
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却是从房子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