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刚在厅堂内坐下，众人就迫不及待的问姚坤与贺兰泽山二人。
“我们在开始布阵之前寻找了一下那位魔僧，可惜暹人，可惜那边的两个空间中都没有找到。”贺兰泽山回答道。
“那就用姚先生的办法吧。”巷奴道。
姚坤闻言，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帮助你，必然会全力而为。”
巷奴微微一笑：“我自然放心。”
“我和姚坤都耗费了一些功力，为了谨慎点，我们二人先去调息一下。”贺兰泽山站起身子，众人道。
巷奴刚想问贺兰泽山问题，却见贺兰泽山如此，当即又把话给吞了进去，众人抱拳道：“两位先生好生调息。”
贺兰泽山将巷奴的神色看在眼里，但没多说什么，当即和姚坤拜别众人，向那内院走去。
布置阵法让二人消耗了很多的功力，这些功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他们要调息其实是为了预防巷奴离开之时，催动阵法的时候会功力不济。
最关键的，是他们布置阵法时，查探到的古怪气息，在那暹人的空间，一股无处不在的气息在他们布阵阵法的时候，传入他们的灵识内。
气息很古怪，非常虚弱，像是弥漫在整个空间中，又像是一种错觉，根本不存在的感觉。
二人不敢怠慢，当即让姚坤收了功法，四处搜索起来，可惜搜索无果，那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二人都觉得是否是自己察觉错了。
不过两个人同时察觉到了，也非常蹊跷，待阵法布置完之后，又用了另一层阵法将这布置好的阵法隐去。这才在暹人空间中大搜一番，可惜依旧无果。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是在时空内，空间与空间之间在相互运转的过程中，会有气息的交接，也属于正常的情况，毕竟就算这是一个世界，也是一个残缺的世界，所有的一切，看似有着自己的规律，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模仿式的残缺之法。
若是这世界能有自己完善的运作方式，那它也不会成为这种空间混乱的时空，也不再是一个残缺的世界了。
虽然如此，二人也是不敢大意，搜索一番后，见这气息也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才放弃了对它的搜索。为了防止巷奴等人担心，这才迅速的赶了回来，也是同样一个原因，他们并没有对他们提起。
因为巷奴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巷奴倒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就算是担心也不过是因为传承的原因。
复归之时，必定会产生气息波动，而这波动必然会对这些留在时空内的人不利。要是放才对巷奴说了，巷奴肯定会放心不下他们。若是在通道中抽离灵魂的时候，因为心中有这一层担忧存在，会导致巷奴无法集中对通道中的力量。
毕竟是一个暂时的通道，这种空间的跨度，会让里面的两极为强横，也是极为暴躁的力量。要是巷奴修习的是无数，当然这层担心也会少一点，不过用一个灵魂来进行抽离和对抗的话，却是非常困难，虽然有姚坤的帮助。
不过除了巷奴之外，其他几人还需要吩咐，这其中的缘由必须事先通知他们，好在巷奴离开之时无论发生什么突发事件，都有提前的准备。
贺兰泽山惦记着这些事情，只等自己的功力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收了功法，传言给姚坤，让他继续恢复，而后就步出了后院。
刚一出房间，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孤身等待的巷奴。
贺兰泽山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巷奴却不急，问道：“先生恢复的如何？”
“无碍。”贺兰泽山拍了拍巷奴的肩膀：“应该老夫问你准备的如何。”
“也无碍。”巷奴学着贺兰泽山的语气说道。
贺兰泽山轻轻一笑：“那就好。回去之后，记住你的使命，千万别叫我们失望。老夫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好。”
巷奴闻言，抱拳正色道：“必当倾尽全力。”
“好了需要我释惑的问题，就直接问吧。”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修行之人在归元之后，所谓人道、生道、神道、仙道、天道不过是妄谈，而是追求吾道。仅此一道，却是有无限万千。在生界恶灵灾难过后，入道者寥寥无几，古籍中对古时功法修为的记载也不过是寥寥数语，更关键的是，那人跟我说如果根据这种方法去追寻天道的话，就会成为一个阴谋的棋子。这便是我的问题。”
贺兰泽山闻言，沉吟片刻，随即赞叹一声道：“好一个吾道。”
“先生的意思是？”巷奴有些疑惑。
“你说的那人应该传承中的某人吧。”
“是的。”
“可惜了，若是此人在万年前能开创这种修炼之法，也许会成为一代开山祖师。”
“请先生释惑。”
“你前面说的那些，是不是阴谋老夫不知道。毕竟万年的变化，老夫也没见到过。老夫能告诉你的是，当年三界初分，那场宏也持续了千年时光，众多强者陨落，许多的修炼之法也在那一刻消失。”
随着贺兰泽山的话，巷奴随着他一起陷入了那古老的回忆。
传言天地之分，是为世界时间的开始，没有谁知道这世界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三界也不过是同一个世界当中的三个空间，只不过那时候空间相通，各种上古遗留下的气息在这世界中相互流动。
人们渐渐的学会如何修行，懂得了何谓修行。
因为气息杂乱，每个修行之人的体会也不相通，残留的上古气息，让这世界繁衍出各式修行之法，当这一切到达一个顶点的时候，争斗也随之而来。
自古以来，人与人之间，就从未停止过争斗。那些后世眼中的圣人至尊，也无法免俗。
为了争斗气息，为了给自己修行的法门进行正名。人们就开始了相互的厮杀。
一开始只是内斗，三个空间中，无论是在自己的空间，还是在别的空间，只要有适合自己的气息，就相互厮杀，进行争夺。
这种内斗持续了很久，在这种内斗下每一个空间都会形成自己的至强者，这至强者就是该空间的第一人。
当着些被称为第一人的人发现内斗不过是自我消耗之外，他们就开始了相互的掠夺。
三界混战，视为宏战，宏战便是因此爆发。
渐渐的，许多强者陨落，功法的流传也渐渐变少，但人们选择了同样一个称呼，那就是对功法的追求，称之为“道”。
何谓道？这便是这群人所追求的。
战争一直没有停止，只是人们渐渐疲惫，当整个世界萎缩到一点程度的时候，天地终于震怒。
谁也不知道，那苍天，那大地，究竟代表着什么，但就是对它们有着本能的畏惧。大地赋予灾难，苍天赋予处罚。三个空间终于被生生分离，相互连接的习通道也被毁去，终于不再相通。
也许是天地仁慈，想用这种办法，进行分离战争。
可惜战争永远是无法停止的，它只会暂时的停歇。
三个空间被分成了三个世界，谓之三界。
战争消耗了大量的上古残留气息，人们对道的追求，也开始慢慢的凝固。
三界分离之后，生界中的人，都在为自己的道法传承做着打算。谁也不愿意让自己道法传承，在他们之后就断送了。
于是，他们有开始了争斗，为了开宗立派，争夺洞天福地，也为了给各自功法争夺一个正统称号。
到了那时，整个生界，人们对道的追求，大致就被分为了，人道、生道、神道、仙道、天道。
这只是一部分，比较大的部分。还有很多的小门小派，每个人都想为自己特有的功法进行正名。
所有战争，从未停止。
到归元之前，不过是一个人修炼方式，出了归元才是真正的修行，追寻真正的道。
道本无形，缥缈虚妄。谁也无法形容，而人们就是为了这无形的道，相互厮杀这苦苦最寻着。
一直持续到贺兰泽山的那个时代，接着就是巷奴已经知道的事。贺兰泽山来到这时空之后，也才未放弃过对道的追求。至于巷奴所说的阴谋，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巷奴静静的听完这一切，将自己的思绪从这历史中拉出。巷奴的脑中复杂一片，他万万没想到历史居然是这样。
巷奴又将现在如今的道法传承说了一遍，关于阴谋的解释也说了一遍。
贺兰泽山听罢大笑道：“你是说，现在的人跨出归元之后，对道法的修为，是从人道开始，到天道为终？”
贺兰泽山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当他看到巷奴严肃的面色的时候，才勉强让自己停住了笑声。
他对巷奴说道：“道法自然，道法无穷，一个人穷其一生，如何能囊括这么多？”
巷奴不解的道：“这不是要囊括，而是生界人追求的方式，以天道为终。得天道，便可化身天地，与天地同寿。”
“哈哈哈哈！”贺兰泽山又大笑起来：“与天地同寿？道能追寻一种，每一种都能与天地同寿，当一种道被你参透，你便是与天地齐肩的人物。你现在懂了，我为何供奉天地了吧。”
“懂了。”巷奴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又问：“你和姚先生，分别追寻的是什么道？”
贺兰泽山没有回答，却道：“既然老夫已经给你解释了这么多，你且猜猜，老夫修的是什么道，姚坤修的又是什么道？”
巷奴仔细的想了想，而后道：“先生修的应该是生道，至于姚先生，我猜不出来，若是从他给我看到的来看，我似乎应该说他修的是魔道。”
“哈哈哈哈！”贺兰泽山又大笑起来。
现在听到贺兰泽山大笑，巷奴就是一阵头疼，虽然贺兰泽山是他的前辈，他也知道贺兰泽山的笑并没有什么耻笑他的意思。但还是让他觉得，在贺兰泽山面前，自己就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贺兰泽山笑了半响道：“老夫很欣慰，你既能说出魔道，就说明，你已经理解了老夫刚刚说的追寻之意。你猜对了，老夫修的是生道，不过姚坤修的是人道。”
“先生，布阵都为生灵，所在的空间也是这办茂密一片，生道便是万物生灵之道，先生这般讲究生机，就可以说是生道。只是姚先生的人道，应该何解？”
“小子，你脑子倒不笨。”这次说话的是姚坤，也许是贺兰泽山的笑声将他从运功中打断了吧。
姚坤继续说道：“你刚刚说的魔道不错，我细细一想，挺不错，很适合我现在的状况，不如就寻个魔道。”
巷奴看着姚坤认真的模样，而贺兰泽山也并未这个魔字而说什么，巷奴又感觉自己头大几分，这两个老前辈，确实不容易搞定。
巷奴认真的看着姚坤，期待着姚坤解释下他的人道，可是姚坤却不在说话，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贺兰泽山道：“你那位说的吾道，非常不错。”
“为何这么说？”巷奴问道。
贺兰泽山回答道：“道本无形，吾道即是我道，我寻道，追道，当然是吾道。简简单单一个吾字，就说的很清楚，确实不错。刚刚姚坤说的意思就是这样，随心而为，何苦拘泥某道？随心而为，也许某一天发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那便去修，哪怕别人无法理解也无妨，只要不伤天害理。”
巷奴一阵恍惚，可能这道的解释，确实如此。按照贺兰泽山所说的，寻道，追道，便是随心而往，寻访世间一切。
巷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二人问道：“既然两位先生如此说，如果一个人为情所困，为情纠葛，那也可以钻研其中，让自己释怀，修个情道？”
“情道？”姚坤微微诧异，而后又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想起问题来也够刁钻，这情道不无不可，无是大喜，还是大悲，皆可。就像我刚说的魔道，魔道又如何？魔的是心不是道，你可以将魔视为一种供你驱使的力量，只要心中向善，又如何在乎他魔还是人，邪道亦可。”
姚坤的话再次让巷奴头大几分，他实在想不出，一个邪门歪道，还能做出个什么行侠仗义的事……
贺兰泽山瞪了姚坤一眼，说道：“那你干脆去修胡说八道。”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这一次的谈话，看似有些像玩笑，却对日后巷奴的修行，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整个生界，巷奴看到的，又多少人在执迷与道的追求，伧寂入了魔道，也是因为他们都在苦苦追寻天道的原因。
无论这是不是一个阴谋，很明显，这是个谎言。
巷奴相信贺兰泽山与姚坤说的，修道，随心，随性。
世间万千，终有一个是适合自己的，不用拘泥与世俗，也不用拘泥那些框框架架。
难怪，如今的生界修行者入道寥寥无几，每个人都按照这个谎言去走，还妄想融合所有，这当然不可能，心系太多，杂念就多，更别谈入道。
巷奴记得元帝跟他说过，恶灵就是追寻的兽道，厮杀之道，毫无人性。这也可以看出，姚坤说的不无道理，这些都在人心，人心向善，必使善行。人心向恶，必使恶行。
其实元帝也错了，元帝是说最后追寻的是吾道，行人道，生道之路，得吾道。
这也能看出元帝的心性，行人与生，就是记挂苍生，生灵。他的向善之心，却入了迷宫，让他苦苦不得吾道。
也许他最后明白了，之是前者却无法忘怀，因为他不明白，他也是谎言的受害者之一。除非他像姚坤这样，能随心是释然。
能笑谈邪魔外道，胡说八道的人……
看似滑稽的问题，却也不无道理。
所以巷奴相信，吾道不无道理，就像贺兰泽山的赞叹。他赞叹的不是吾道，而是赞叹的吾之道。
寻道，修道。
何道？
我的道。
就这般简单，无论是什么，只要内心使然，便可追求，保持自己心中的清明，无论什么道，都以善为行，这才不愧于天地。
“想明白了吗？”贺兰泽山看着陷入沉思的巷奴，巷奴皱着眉头正在苦苦思索。
一会儿咧嘴一笑，一会儿微蹙双眉。
巷奴从思绪中撤出，看着贺兰泽山与姚坤二人，恭敬的说道：“多谢二位先生的指教，明白一二了。”
“不错，不骄不躁，慢慢来，明白一二也不错了。”贺兰泽山又拍了拍巷奴的肩膀。
“好了，走吧，布置一下，就去暹人空间吧。虽然那些阵法通道用了隐息阵法覆盖，但时间拖的越久，出问题的几率就越大，我们还是尽快的施行。”
贺兰泽山与巷奴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三人向外面的厅堂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