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彼岸宫里,葬沙站着皱起眉头。
“恩,过两天我就去。”萧彼若端着茶杯,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漫不经心的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允许你上战场?!”南宫夏珠猛的起身,语气中难得出现些许怒气。
“没关系,我会撑到胜利的那一刻。”萧彼若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皱眉,没味道?
“我会撑到胜利的那一刻?呵,说得好听。你认为你做得到?”南宫夏珠重复萧彼若的话,再次开口,第一次对着萧彼若说话带了嘲讽的意味。
“我知道,司徒的死给你的打击很大,可是你有没有为我、为葬沙、为你的父母、为整个花魅大陆想过?!萧彼若,我从未发现你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南宫夏珠此时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怒火所占据。
萧彼若没再说话,只是面容平静的自顾自喝着自己的茶。
而正是这平静的姿态,真正把南宫夏珠激怒了。
“我怎么忘了?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你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个世界啊!说起来,倒还是我们的错了?对啊,是我们的错。要不是我们犯贱的去04年找你,你也不会被拉进这个浑水里了。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南宫夏珠的语调从一开始的轻声呢喃渐渐变为最后充满讽刺的大吼。
“你……”萧彼若的注意力终于从茶水上移开,转头看向处于她左前方的南宫夏珠。
“你说的没错。”萧彼若的嘴角微微勾起:“如果不是你们逼我回来,我不会知道我彻底失去岸凌。我不会变成如此模样,我会在二十一世纪过得很好,我会成为那里的无冕之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时时刻刻受到生命的威胁!”
萧彼若说的漫不经心,可内心,仿佛有一个小人在哭泣,在抽抽搭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哈,很好!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吧?你根本……就没有放我们放在心上!你心里,只有你的岸凌!就算我们下一刻死在你面前,你都会无动于衷!你根本就是一个……”南宫夏珠在萧彼若说出的话的刺激下,终于变得偏激,而她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葬沙打断。
“夏珠,够了!不要……再说了!”此时此刻,饶是冰冷的葬沙,也露出些许脆弱的神色。
“我有说错吗?”南宫夏珠喃喃的反问自己。
“不。”南宫夏珠微笑起来:“我根本,就没说错。”
说完,她就从彼岸宫里跑了出去。葬沙担忧的看了萧彼若一眼,再看向南宫夏珠消失的地方,有些犹豫。
“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呢?就如她所说,她根本,就没有说错啊。”萧彼若再次端起茶杯,里面的茶早已冷却。
“……为什么?”葬沙问道。
萧彼若微微一笑,她知道,南宫夏珠虽然看不出来,但葬沙却一定看得出来。毕竟,沙华花仙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被天帝封做“天下第一聪慧”。而作为他的转世,葬沙的智商在四个人之中,绝对算的上是最高的。
“没有为什么,想做就这么做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说这么一番话,你仅仅是想让,南宫夏珠讨厌你,远离你,然后……封印她,让她安稳的度过这一场战争,待她下一次睁眼时,或许已是千年以后,那时战争必定早已停歇,就算世界变得面目全非,但她却一定可以活下去。
“答应我,不要告诉她。那个笨蛋知道了的话,一定又会哭着来闹我。”
“好了,你去找她吧,安慰安慰她,她的承受能力可比你差远了。”萧彼若的语气又变为调侃。
葬沙点头,静静的从彼岸宫出去,去往静心亭——南宫夏珠最喜欢的地方。
在踏出门槛之前,葬沙听到了来自萧彼若的一声叹息:“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想让她活下去啊。”
葬沙顿了顿,觉得眼睛有点涩,有点……心疼?还有点……想哭?恩,是错觉吧?
可下一秒滴落的泪,却告诉了葬沙,这不是错觉。
在葬沙离去后,泪无痕走了进来。
“决定了?”泪无痕抬头,平静的问道。
“怎么,你也要阻止我?”萧彼若喝下那早已冷却的茶水,同样平静的反问。
“怎么会。”泪无痕轻笑:“到时候,带上我。虽然我这武力值不能派上多大用处,不过还有医术可以保证士兵的存活率。”
“好。”萧彼若同样回以轻笑。
“那我走了。”语毕,泪无痕转身离开。
然后他听到了萧彼若的一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谁,相信这一点。”
红枫国,静心亭。
葬沙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在角落的南宫夏珠。
“还好吗?”葬沙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我想不通啊。”南宫夏珠闷闷地声音传来,带有一丝哭过后的沙哑。
“也许,想不通才是最大的幸运。”至少,不会感到愧疚。
“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谁说我是来安慰你的,你也是时候长大了,不能总做一个需要人随时照顾的小公主啊。”
“恩,你说得对,我是该长大了……我也要去战场!”
“恩,这样很好。”葬沙摸摸南宫夏珠的头顶,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
他跟萧彼若不一样,萧彼若想保护,而他,是想让她自己成长。这个过程中,或许有困难、有挫折,却能让一个人,真正独立。
他要让南宫夏珠成为当空翱翔的雄鹰,而不是离不开父母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