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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叫百木的女孩

"你以为我是傻瓜?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任何价值!"司机愤怒地大喊。

"从你刚才的叫声来说,就已经代表她是一个死人了!"司机继续愤怒大吼道,额头上的青筋出出来,骇人地跳动着。

介田泽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也的确是真的,他惊恐万状地点了点头,但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他知道上村若织会醒过来,但自己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道怎样将她唤醒,尽管她醒来后会发现他威胁他,甚至杀掉他,他也认了,只是希望别惨死在司机手里才好。

上村若织仍然麻木地睡着,弯卷的头发撒到了介田泽抱她的手上,她安静地睡着,比死还宁静...

"拜托了!拜托了!快点醒过来啊!"介田泽粗鲁地摇着怀里的若织,她被他摇得左右摇晃,但仍未有反应。

司机见到这个状况十分不解,但他很快想到这是介田泽在求一个死人的把戏,目的是拖延时间,他冷冷地笑道,"就让一个死人好好睡吧!这是我们活人的事啊!乖乖跟我走一趟,你放心,马上就会回来了。"

尽管是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介田泽仍然可以看见司机那狰狞万状的脸,而怀中的一块冰块又毫无反应,这样下去,就只能乖乖地走了?

"你在干什么?"一声冷冷的腔调,打破了车内危险的僵局,但介田泽和司机却顿时感觉车内更危险了。

介田泽马意识到是怀中的她在说话,就在刚才,他虽然没有感觉到她在说话,但清楚地觉到她的身体更冷了。一股新的寒气又爆发了出来。

"是你吗?上村若织?"他看着司机僵硬在原地,不敢确定地说,他不敢俯下身去看她,他担心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又会将他吞没,在冰雪世界中,这样的感觉有过第一次就够了。

"很聪明啊!"若织看着那双望向窗外的脸,不由发感慨道。

"你醒了?"感觉到她的寒气正顺着血液流向他全身各个地方,全身冷得要冻结了。

"介田泽,你在干什么?"若织不满地望了望那只搂着她左肩的冻僵的手。

"让开吧!"等了半天见他没反应,若织索性自己一把推开他,介田泽被摔在了后座的角落里,动弹不得。

"你是..."司机冻僵了好久的大脑又开始运转了,但还没有说完...

"一个死人,如你所说,我是一个死人!"若织冷冷地回答。

"死人?"司机狰狞的脸马上变成了惊讶和不解。"别开玩笑了,这是..."

"不可能的。"若织又一次抢去了话头,这一次还将他要说的话全盘奉上。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若织睇见他惊讶的神色,好心地解释了一下。"我是一个死人,你老婆和孩子在家,老婆有病,孩子又要上学,而介田家偶尔有几次欠了你的工钱,于是你便感叹世道不公,所以妄图来绑票这家的少爷捞一把钱给你病危的老婆和要上学的孩子用。"若织几句话便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要怎么样?"司机的惊讶一瞬间又转变成了恐惧。

"我要..."美眸中透出一股杀气。

"你死!"话刚说完,司机已应声倒地,这一次他并没有痛苦地大叫,因为若织在刺进他心脏的同时,又割破了他的声带。

"这么快又完工了,介田泽,下一个是你呢。"青寒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了又一具尸体上,鲜红的血液撒在前厢的座铺上闪闪发光,他的脸上仍留着惊恐的神情,喉咙和心脏部各有一片樱花,而现在,在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又有一片!

她正对着介田泽,语调中透出一点伪装的温柔,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介田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他的心在痛苦地大喊!

但若织却笑笑,将两根手指松开了,那片樱花打着旋飘到了他的面前,他既惊讶又兴奋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高兴得太早。"若织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暇想,"我留着你还有用。"

最起码现在不会马上被杀掉,介田泽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抬起眼睛望着她,却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看到了那两片如花般娇嫩柔软的唇瓣和那样润滑光泽的卷发。

马上就察觉到了他在盯着她看,若织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一声,马上把他从纪想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正当介田泽想争辩时,若织却又一次打断他,"下车,我有话跟你说。"

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若织看着眼前这一栋豪华高耸的楼房"你的家?"

介田泽不敢面对她的目光,头低得很低很低,畏畏缩缩点了下头。

"不错嘛!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呢!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你总爱欺辱我,说我只配做你家的小女佣,那时我就很想到你家去看看..."这一席话把介田泽吓得半死,把若织自己也吓得不轻。

我什么时候喜欢讲这么多废话了?跟那个美树一模一样...

怎么会嘛!为什么会学上她这个爱唠叨的习惯?

若织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只停留了一秒钟之后,又恢复了冷漠如冰的神情。

"咳...咳。"她的几声轻咳打破了他的暇想,他很清楚她的意思,不要乱想!

"你怎么会被你家的司机追杀?我怎么会在你的车上呢?介田泽!"看来是有意岔开话题。若织想也没想就吐了出来。

"先进去再说。"介田泽简单地回答着,心却一直紧张着。

每次见到上村若织都会这么担心啊!可是为什么上次的时候她跟以前一模一样?这一次却又变回来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要搞清楚的还有很多。

她轻点了一下头,要问他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这是...他的卧室。

茶几和桌柜被擦得闪闪发光,地板可以照出人的影子,一张整洁的书桌摆着许许多多的书和一个大书包。此外,还摆设着一台电脑,一台高级的转椅停靠在书桌前...

他示意她坐下,自己却直愣着,不安地搓着双手,许多要问的东西这时竟理不起丝绪来,脑袋乱得像一团麻。

"有什么要说的?"

"嗯...那个...那个..."他竭力以乱得如麻的心绪中扯出几个词来,却再也接不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若织有点不耐烦了,她真的就让他这么慌张吗?

"那个...上次...我见你..."他还在吱唔着,总算找出了一句话了。

"上一次..."提到那次丢脸的糗样,她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那一次只是误会而已,不要以我那个形像评价我,那只是一次偶然,你懂吗?他紧张兮兮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若织板着脸,一脸不快。

看来上次那件事真的给介田泽留下那样的印象了?真是活该啊!她在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己。

"还有什么事吗?"她皱紧了眉头。

"嗯...那个,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睡在那么冰凉的椅子上啊?"现在说起话来顺畅多了,介田泽不禁松了口气。

"有些事,你不问好一点?"若织冷笑着提醒他,"要不是我还要利用你,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有时候要注意检讨一下自己,介田泽。"

"哦..."盲目地应答着。

"你要利用我什么?"介田泽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个问题是困扰他最久的。

"这个..."若织也在犹豫着,她也不是不想告诉介田泽,而是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要利用介男泽干什么,一次次地放掉他,每次都说要利用他,但没有一次用到他,他存在的意义就值得好好思索一下了。

"我到底要利用他来干什么?"若织心烦意乱地想道。"他没什么地方好利用的啊!我为什么要留下他,我...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虽然有点荒唐,但若织还是报上最真实的答案。

"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介田泽气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大声质问着她。

"这样,你可以活着,难道不好吗?你希望我现在马上杀掉你吗?"

"哦...不...不。"介田泽慌忙摆着双手。

"学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并没有为若织的问题而表现得太惊讶。"没事,明天我就要回去上课了,那边,我们班一直以为你休学了,大家都很伤心呢!"

"哦...是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牵挂着她啊!

"上村,我认为你还是回去吧!"他没头没脑地说着,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奢望。

"可能吗?"她不禁为介田泽的天真感到好笑。

"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百木!"

"百木?"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耳畔回响。

模模糊糊的梦境中,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梳着一头酷酷的短发的女孩浮现在眼前。

"有点熟悉,但我想不起来了。"若织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歪着脑袋,浮现在眼前的永远是那个不成形的身影。

"百木!百木啊!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轻轻地重复到冷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迷茫。

"我记不起来了,如果自己记不起来的话,就没必要再想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何苦一定要想起来呢!"

那个叫百木的女孩真的是我以前的朋友吧!我居然会记不起来,也许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毕竟那是过去的事了。

"上村若织,你真的忘了吗?百木由玲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会记不起来呢!"介田泽气恼地大叫。

"那是过去的事了。"若织淡淡地说,希望能赶快叉开话题。

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你是上村若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有不会忘记百木的!"

"忘掉又怎么样?"若织好笑地问。

"你连我也没有忘,怎么会忘掉百木呢?"

"因为我的心里对你有过怨恨呀!那个叫百木的女孩,她是我的朋友吧!所以我不恨她,也就没记住她了,自从我死后,我只记得那几个我怨恨的人了。"她表情严肃地说,这股冷酷的寒气又侵入了他的心神。

她轻轻摇了摇头,为什么除了美树,就没有一个人能抵挡住呢?

"我可不可以将你在这里的事告诉百木?"介田泽小心翼翼地试探。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已经不是我朋友了!"若织的眼底闪现一缕寒光。"你是想暴露我吧?介田泽你也太大胆了。"

她敝了一眼吓呆在原地的介田泽,又继续说道:"你给我永远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后果是一样的。"

"那个百木的女孩,无论我和她以前有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忘了她,倘若她记得我也是她的事,我和她也不是朋友了!介田泽,以后别再提了!"

这一席话有惊人的震慑力,介田泽似乎还想说一些什么,但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介田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为别人着想了?和我以前记忆里的你不大一样啊!难道说你就这么喜欢欺负以前的我吗?还是说你就是这样多变?"

"我从来都是这样,"介田泽极力为自己辩解,"以前我看你很好欺负,就故意玩玩罢了,我搞过很多恶作剧,但我没想到会对你有那么大的影响,以前的你真的很软弱,软弱得让任何人都想欺负你。"

若织静静地听着他的解释,眼前的图像渐渐清晰,是自己跪在地上伤心地哭着,旁边的介田泽得意地笑着。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的无助和凄凉让任何人觉得悲苦。

这么弱啊!若织在心里暗暗责骂着以前的自己。

这个时候,这个画面上又冲进来一个女生,短短的头发酷酷地立在头上,一条紧身牛仔裤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她冲过去大声指责着介田泽,还用手在用力推着他的肩膀。

百木?她皱紧了眉。

与介田泽相比,她的图像仍然是模糊的,黑黑的一团,只能依稀认得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她的形象永远都是模糊的。

百木指着介田泽大吼大叫,不一会儿介田泽就悻悻走开了,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跪在地上的若织仍在哭着,百木蹲了下来,在说一些什么话,还用手拍着若织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她...

"算了,再想这些也没用。"猛地睁开双眼,她不愿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了。

"上村,明天还是去一趟学校吧!老师都很想你..."介田泽想让若织回心转意。

"别忘了!是我在威胁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若织此时正心烦,又听见介田泽在唠叨,十分生气。

"不...不了..."介田泽慌乱地摆着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怎么会忘记?那一片红色的血迹...那漫天飞舞的樱花,那个冰泠至极的身影,还有一颗在地上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事,再经历一次就要神经崩裂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走了。"指间一松,樱花缓缓飘转,顺着她的浓密的发丝向下飞舞,最终停落在了那一块瓷白的地板上。

他死死盯住那一片落到地上的樱花,不知觉中,她已经伴随着一阵晚风消隐无踪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有一个叫百木由玲的女孩,由于介田泽的引导,她隐隐约约地记起了她以前的朋友,可是,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价值,介田泽让她去见一下她以前的老师和同学,尽管在她的记忆中已消失了,但是去见一下有必要吗?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牵念着自己就足够了,她不想去搅乱他们的生活,这是为所有人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