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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安

天,越来越黑了。

在这个房间里,能见到的唯一颜色只有粉红色,而那个女孩宛如一雕塑像般,几个小时没有动过一下,偶尔只能看到风挠起她飘逸的长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来了。"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眸,心底闪过一丝怨恨。

门外的人按了几下门铃,门铃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辽亮,大约十秒钟后,门外的人看这招行不通,从包里拿出一大串钥匙,借着路灯的光,把钥匙塞进锁孔里。

用力一拧...

首先扬起是一片樱花雨!

"若织,你在干嘛?"西代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手挡在眼前。她还没有感觉到房里的空气愈来愈沉重。她的卷发被吹乱了,身上的衣服被刮得"哗哗"响。

最终,她空出的那只手总算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光明总算撒满了整个屋子。

若织挥挥手,示意停下来。

"若织,你到底在干什么?"西代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从头发上拽下来一片樱花。

"樱花?"她很疑惑。

但马上就不会再疑惑了。这是她的房子吗?怎么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樱花罩住了?

感觉到脚下很松软,像铺了一毯厚软的毯子,再往下一看,积在地上的花瓣足足有一寸厚,宛如一床巨大的地毯,把地面紧紧包了起来,哪还能看到地上有一丝地板的瓷白影子?

她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灰色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她好陌生,而且也还知道回事,自己的心竟有一种不安的恐惧感,眼前这个女孩周围似乎围着一层寒气,使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

"若织!"她冷得发抖地叫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掺进去几分寒冷,"这里怎么这么多樱花。"

她冷笑着,纤手举过头顶,马上,整个房间的樱花仿佛被风刮着,涌向她的手,它们争先恐后地奔向她的手,但那只细长白皙的手掠过许多花瓣,单单只抓住了其中的几瓣就放了下来,慢慢搓揉着。

"我喜欢。"一声冷漠的答语,修长的手指却忽然一松,花瓣顺着她的手指在指隙中滑落,轻轻贴上她如樱花般粉红的唇瓣,她轻轻闭上了美眸,樱花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

西代却带着惊愕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切,她手上的购物袋脱离了主人的手,摔在地上,是那件雪白的连衣裙,还来不及展示自己的美艳,马上又被一阵红色的风沙填埋了。

"若织..."呆愣了好久,她才恐惧地吐出两个字,脸已如粉笔灰般惨白。

"我要走了,但在走之前,有一些帐不得不算。"缓缓睁开眼睛,失神的眼神中夹着淡淡的忧伤,如丝般柔亮顺滑的头发直泻下来,披在肩上,嘴唇上的樱花最终还是打着圈飞舞了下来,轻轻地落在她的膝上,在四目相对时,西代只能感觉到寒冷透过她的皮肤直穿到骨头里,呼吸似都被冻结,血液在血管凝结,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虚有,步入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有了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若织把目光收了回来,那种状态马上消失了,西代又被拉回现实,不过她很昏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实际上只有三十秒。

西代不敢再直视若织的眼睛,她的额头已沁出紧密的汗珠,手一直在攥着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就已经汗津津的了。

"坐"若织简略地说道,"我跟你慢慢说,让你不至于做一个冤死鬼。"

西代脸上惊愕的表情马上换成恐惧,"若织,你到底怎么回事。"

"坐下。"若织轻轻地重复着,并没有显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迷茫的眼睛中透着点点悲哀。

西代镇定了一下,但她很快调整了一下,坚定地走了过去,很机械地坐下,苍白的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她坐在若织的对面,却毫不畏惧地盯着若织忧伤的脸庞。

"很好,西代。"她停了一秒钟,"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阿姨。"若织的音调软了下来,"你以前对我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

西代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但今天在这里杀掉你也不是我所愿。"若织继续说着,语调却是平淡的。

"杀掉我?为什么!"西代并不畏惧,她更加焦急而紧迫地问着若织。

"这些我们暂且不要说,好吗?"若织略带悲哀地说道,"昨天我说的那些全是假的,我现在给你说我真实的事情。"

西代眉头越争越紧,但她只是用右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其实,在那个夜晚,我真的病死了,现在,我只是个幽灵,一个带着怨恨的幽灵。"若织沉重地说道。

"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不是我了。"略带一丝忧愁,却把原来冷漠的语调压了下去。

晚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又开始开口说道:"我现在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的怨恨,我的灵魂得不到解救,就永远在这个世界徘徊。"

"若织!那么你怎么办?"西代眼里噙着泪水,大喊道。

"不要急,我慢慢说,不用担心。"若织轻轻地提醒她。

"于是我活在这尘世界的唯一价值就是杀掉我怨恨的人,我是由怨恨复活的,一失去怨恨,我便会成为那个死人,而且,由于我死在樱花丛间,所以我成为了樱花的使者。"

"樱花的使者?"西代不解地问。

若织没有回答她,只是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外面的衣服,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衣,她把挡在肩上的头发轻轻地拂去...

西代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看到了吗?"她轻轻地问道,"这才是我转变的最开始。"

"好的,你继续说。"西代目光又灰暗了下来,她不安地搓着双手。

"你应该会在网上或电视上看到一些樱花杀人的报道,那就是我干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和她一样西代也没有显露出太惊奇的表情,她在为若织担心,她知道,若织也知道。

"由于总是会被感动,我必须多采取一些怨恨来弥补,那一段日子才是黑暗,我杀掉他们,用他们的怨恨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谁叫我每次总会软心肠,好几次因为失去怨恨而差点死去呢!"轻轻地冷笑一声,听不出是自嘲还是嘲笑那些惨遭被杀的人们。

"我来到东京来干什么,你应该知道。"

"杀雪野。"西代淡淡地说。

"的确没错,我必须得杀掉她,因为我恨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恨她的心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且我还要杀掉与她有关系的人,所以,西代阿姨,我希望由于我你没有伤太多心。但是,我还是得伤害你。"

西代轻轻地笑道,"好吧,若织,不过你永远要记住,这个世界还会有人爱你。"

"我知道。尽管我离去了,但还有人爱我。"若织的心在痛了,"但是,不会再有爱这个词了,在我这一条卑微的生命中,我感觉不到了,我在迷茫,我在徘徊,现在我可以感到心在痛,但是,这是我身体内另一个我,我不会痛了,我她想哭,但泪已经干了,只剩下了怨恨,我好孤独,但我必顺去做!"

"接下去说吧!"西代强忍着痛,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的。"若织强忍着要溢出来的泪水。

"我来东京后,先去参加了雪野的聚会,我见到了她,那个时候她认不出我,因为那时候我比现在还冷。"她沉浸在那时的回忆中,眼睛仍然布满迷惘,冷漠的脸上却添了一丝柔情。

"然后前几天我本想杀掉左治真合,出现了一点意外,第二天你便发现了我,我那时候已经快蒸发了,多亏你来了,不过我的寒气被封存了,前几个小时才得以释放。"

"所以你刚刚复活就是这个样子吗?"面对死亡,她毫不畏惧,杀她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朋友的女儿,她一直也疼爱有加的人,现在居然说杀了她,除了惊愕外,居然还能担心着她。

若织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我死去可以使你好一点的话,我愿意。"西代很坚定地说,"若织你只要还把我看作你阿姨,就请不要再杀人了。"

她静静地听着,却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真的已经心乱如麻了,但她还是开口说道:"这不可能。"

西代期待的目光又透露出了点点滴滴的失望,她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只是轻轻摇着头。

是时候了...

若织复杂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纤手举过头顶,把思想集中在手指上,只要集中一点点思想就好了,她在等着,西代也在等着。

却迟迟不见有花瓣飞来。

举过头顶的手已经酸麻了,却仍然召唤不了一片花瓣...

一点点就好了,集中一点点就好了,若织心里在痛苦地大叫。

她拼命制止住自己不去想西代的话,却止不住思绪的纷飞。她的话一遍遍回响在她的耳旁,刺激着她的身上所有的细胞,她分不出神再去召唤杀人的武器了。

既然召集不到...

她把已经酸疼的右手放了下来,就近取材,中指和食指夹起了那片飘落在她膝上的花瓣。

西代平稳地看着这一切,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在若织将花瓣夹起的一瞬间,她已经闭好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端坐着那片樱花疾驰而来。

夹住了它,但却好像背负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包袱。

真的要杀掉她吗?不杀掉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她!

若织心里也痛苦地挣扎着,但她拼命摇着头,想制止这些思绪。

她再也受不了,体内在剧烈翻滚着,头却愈来愈乱,夹着樱花的手都颤抖,不仅仅是她的身体,就连冰冻的心灵都在痛。

最终...

她不经意间弹了出去...

"不!"在弹出去的一霎那,她心灵的冰总算狠狠地砸开,一股剧痛从心口传来,痛得她快倒下去,用血用肉做的心只要一痛起来,比用冰块封印的心痛起来更加疼痛。

她只好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片樱花撕破她胸前的衣服,直直地插进心脏,一股鲜血马上喷射出来,即刻染红了脚下一大片樱花。

"好痛...好痛。"若织紧紧蜷缩着身体,右手捂着胸口,无力地呻吟。

"阿姨...不...对不起...对不起。"西代的倒地声使她更加恐惧,又一阵剧痛袭来,有人在用刀狠狠划着她血肉的心,快晕眩过去。

有一个热热的东西划过她的脸庞,她下意识地去摸,感到手上沾了一层温热又黏黏的东西,这是...

眼泪!

不可能有眼泪的,我不可能会流下眼泪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不可能!

她看到手上亮晶晶的东西,还不断有眼泪划下脸庞来,是她痛得想哭了...

四周的樱花却在不安地舞动着,外面的月亮闪烁银色的光,就连天花板的水晶灯明亮的光都变成了一片灰暗,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它所有的光辉...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在痛。"右手仍然紧紧捂着心口。原本柔亮的秀发现在却显得乱蓬蓬的,她用右手整理着打结的头发。忧郁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具已经僵硬的身体上面。

她死得并不像很痛苦的样子。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面部露出安详,如果不看身下的那一滩鲜血,没有人敢相信她是一个死人。西代的卷发一丝不乱地靠着她的脸颊,脸上的彩妆都没有花一点儿,但是在她的胸口位置,血已经凝结成了血痂堵住了那个恐怖的大洞,在红得发黑的血痂上面,一瓣粉红粉红的樱花屹然矗立着,在上面可以看到已经风干的血迹。

她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面庞,眼中的寒冷却点点恢复了,已经流血的心,却又一点点被冰冰冻起来,猛然觉得心口上的痛被一块块冰包裹着,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痛,她紧捂在胸口的手慢慢松邂下来。

"你不怨恨我,为什么不怨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她冷酷的目光依旧盯在那张安详的脸上,红唇开启说道。

晚风轻拂着她苍白冷漠的脸颊,那一朵如火的花开得正烈,放出火红的光,诡魅极了。她没有做什么,只是捡起了她在地上的上衣重新穿好。

"我不会改变的。"朝那具僵硬的尸体扫过一眼,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夜,无声地静,月光,青寒地冷。月下的女孩,轻轻地走着。蒙乱的发丝身后飞舞,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柔情,樱花在她身后尽情打着旋,嬉戏着,月圆之夜,本是观赏景之时,她却在这一夜又引发了惨案。

究竟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扯进去?还有多少个悲惨的屡魂在徘徊?还有多少种情交织...

晨曦微露,露水还在草上面颤动着,她的出现使这一切变得不和谐起来,这个城市弥漫着血腥和樱花,露水落下的那时,却是另一条生命的终结。

"西代阿姨不让我这么做,我不会的。"她得意地笑着。一步一步紧逼被吓得发抖蜷在墙角的一对母子,那母子俩疯狂地抖着,用恐惧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如花般美丽又如冰般冷酷的女孩。

她每说一个字,这对母子就抖一下,他们的头上已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们都还穿着睡衣,被她吵醒了。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们?母亲虽然恐惧,但她还是勇敢地朝若织大喊道。

"我恨小孩。"她不怀好意地扫了一下她怀中才两三岁的男孩,男孩一碰到她冰冷的目光,马上害怕得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放肆地大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