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银午脸色一沉,他的怒气像狂风暴雨中的龙卷风,刹那之间,连空气都变的阴冷。
银午不等司徒睿再说什么,快速起身,甩手道:“送客!”便一步不停的离开了会客厅。
司徒睿当下一把抓住丽丽的手腕,急问:“童菀天在那里?”
丽丽歪着脑袋看着司徒睿,也不怕,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样子,就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司徒睿心中彻痛,但他最终还是慢慢的放开了丽丽的手腕。
想起当日童菀天满身狼籍,以及童菀天言语间对宋铭海的担心,想必童菀天几人当天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丽丽尚且如此,童菀天一定过着炼狱般备受折磨的日子吧!
司徒睿只觉得空气里的氧气好像都被抽离了,一时间大大的喘息,想到童菀天遭受非人的折磨。
他连日来心中的不安,像是找到了源头,苦不堪言。
原来他对童菀天的执念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原来在他心底深处对童菀天的认定,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虚浮。
司徒睿走出蛇王宫,他的思绪几转千回。
能将童菀天几人从世人的脑中清掉,能将丽丽几人变成只会劳作的木偶。
这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司徒睿突然觉得肩上扛起了责任,能救童菀天几人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童菀天打扫完银午的寝殿,拖着麻木的身体,正要离开是,迎面碰上怒气冲冲的银午。
银午一把扣上童菀天的脖子拉近她的身体,低头咬上她的唇。
带着吞噬般的意味,深深吸吻,甚至用他尖利的牙齿咬破她的肌肤,血液充满口腔。
童菀天坚持着的冷漠,在与他唇瓣撕磨时达到了冰点,不过,她正在等待时机,等待杀了银午的时机。
所以童菀天没有回绝,也没有因口腔里的血液,唇瓣上的刺痛而停止。
她伸手环上银午的脖子,迎合上银午类似撕咬般的吻。
童菀天的回应并没有缓解银午的恨意,相反的,银午越发觉得童菀天可恶。
“你就是这么勾引宋铭海和司徒睿的吗?”银午捏着童菀天的脖子,将她拽开几分,看着她精致淡漠的脸,阴阳怪气的质问。
童菀天一怔,意识到银午话里的意思,突然羞愤交加。
但她并没有否认,只淡淡一笑,对上银午的眼,不轻不淡的说:“那我这样对你,你喜欢吗?”
银午一把推开童菀天,童菀天摔坐在地,嘴角流着腥红的血,昂头倔强的看着银午。
银午转身要走,去急匆匆的走出几步后,快速的折回来。
一把抓起童菀天,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提着她大步走进寝殿内。
粗鲁的将她丢进与寝殿相连的温汤浴池里,水打湿了童菀天的衣服,也将她的身体裹贴无疑。
童菀天紧紧的捏着钢钉,站在水中怔怔的看着银午。
银午走下汤池,慢慢的靠近童菀天。
童菀天本能的后退,捏着钢钉的手颤抖的厉害。
直到后背抵上了汤池壁,退不可退,无可避免的被银午控制在怀抱内。
衣服被无情的撕碎,童菀天由于紧张捏住钢钉时,捏住了一点衣角,被银午一撕一拽,连带着手里的钢钉也被抛了出去。
童菀天心底一凉,快速的扫视周围,试图从撕成碎片的衣服里找到那根可以解救所有人的钢钉。
但是没有,那里也没有。
银午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像是要将她整个咬碎了活吞下去一样,细细密密的咬过她每一寸肌肤。
童菀天紧紧的咬着牙,压制着因银午的挑弄变的奇怪的异样感觉。
她脑中不断的告诫自己,就算是身体被占有,灵魂也不能背叛她的初衷,
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心再次因一个无情而残忍的蛇男儿沦陷的。
童菀天紧绷的身体,惹怒了银午。
一时间,银午停止了所有举动,只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低头怒看着她。她的肌肤真软啊!为什么要停止呢?你已经压抑很久了吧!那些粗俗的女人怎么能跟她相比呢?她就在你的怀里,难道你感觉不到她美妙的身体吗?快点,快点!
银午墨红色的瞳仁变的浑浊,连他的头发,都隐隐的退出了月华般的光芒。
“你是找这个吗?”突然,银午眼中划过一丝悲凉,在童菀天面前展开手掌,那根泛光的钢钉就在他的手心。
童菀天浑身一顿,莫名的恐惧由心底滚滚而来。
她惊恐的昂头看着银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忽明忽暗的眼色。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记得我,那你就动手吧!”银午捧起了童菀天的手,将钢钉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童菀天看到尖利的钢钉对准了银午的心脏,脑中有个声音在反复的提醒她: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再有死亡。
一时间,童菀天的眼里只有可以解救所有人的钢钉。
她抬手狠狠的压下钢钉,将它全部买入银午的胸膛。
血液顺着钢钉流上了童菀天的手臂,看到满手刺目的血液时,童菀天浑身震颤着抬头对上了银午的眼。
那么悲凉,那么孤寂,像是被遗弃的孤儿。
童菀天突然慌了,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银午胸膛上的伤口,双手剧烈的抖动着,眼泪再也压抑不住。
“不……不,不要……”童菀天泪如泉涌,摇着头喃喃低语。如果杀了我,能令你记得我,那,你就动手吧!
银午的话尤在耳边,而他的身体已经慢慢的失去了支撑,手费力的抬起,抹掉她脸颊上的泪,脸上露出个凄惨的笑,轻轻的说:“这是为我流的眼泪啊!”
话毕整个身体都从童菀天身边滑落下去。
“不要,不要死……”童菀天使劲抱着银午下滑的身体,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绝望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想到保全所有人,唯独漏了银午。为什么要银午的死来换所有人的安宁啊!
汤池里温温的水汽还在升腾,却燃不起银午的脉动。
童菀天站在汤池里,死死的抱着银午,脸颊上的泪早就干了。
也顾不了赤裸的身体大半暴露在空气里。
“小宝贝,谢谢你放我出来!”久久的,童菀天的怀中突然跳出一个声音。
童菀天身子一震,快速低头。
只见沉默许久的银午突然站了起来,而他华丽的银发不知何时已经被乌黑取代。
他低头在童菀天的唇瓣上轻轻一吻,带着丝诡异的笑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宝贝,我们抓紧时间哦!”
说话间,童菀天只觉天地倒转,她已经被‘银午’整个抱起走出汤池。
看到银午醒来,童菀天心头闪过一丝惊喜,但银午墨红色的眼眸被黑灰取代,那种如同死神一般的气息让童菀天心惊。
下意识的看向银午的胸膛,那里,刚刚被刺进去的钢钉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枚图钉大小的红色斑纹,像血一样鲜红。
身体被丢上银午寝殿里的大床上,童菀天本能的后退,惊恐而不知所措的看着渐渐靠近的银午。
而银午,每靠近一分他的发色就浅一分,直到整个身体包裹住她的,童菀天看到了飘逸的银丝及血红的眼眸,唯有他脸上那抹诡异的笑未曾有变。
蛇王宫的庭院里,有一处一眼无边碧水清清的莲花池。
自从童菀天被困在蛇王宫的那一刻起,她便经常独坐在莲花池边,看一池像撑开的雨伞一般密密叠叠的莲叶。
说来也怪,如今正值盛夏七月,该是莲花满池的季节。
可是童菀天被困蛇王宫已经有大半年了,却从未见到一朵盛开的莲花,甚至连花苞都不曾有过。
装满这一池碧水的,唯有满眼的郁郁葱葱,翠蝶碧伞般惟妙惟肖的莲叶。
这种异数,在蛇王宫歌舞声乐齐鸣的如今,并没有引起众妖的注意。
童菀天独坐在莲花池边雕花的墨色石墩上,手肘支在同样色泽及雕花的圆桌子上,侧撑着脑袋,懒懒的看着一池青青碧色。
她的身上是一条碧青色的长裙,就像来自古代宫廷师的杰作,简洁中带着几分出尘的华美,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带着几分温润的娇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晨露下最干净的嫩芽一样。
其实童菀天的衣服什么的,都是蛇王亲自给挑选定制的,凭她自己那有心思挖掘穿衣艺术?
尤其是在被囚禁后,心情非常不好的情况下,她怎么会有心思琢磨穿什么衣服好看?
“唉!”童菀天坐的久了,干脆手臂一松,深深的叹口气,整个脑袋都就着手臂趴在圆桌上。
她很烦躁,也很茫然,更多的是心底渐渐滋生出来的等同于绝望的心情。
童菀天原本是多快乐多潇洒一个人啊!
可是被困在奢华的蛇王宫里,跟关在鸟笼里的鸟儿有什么区别?如果是当初……唉!
童菀天每每想起那日亲手将那枚钢钉刺入银午胸膛时的情景,想起银午悲凉绝望的眼,她的心底就会泛起一波一波酸苦揪心的暗潮。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儿啊!
她竟然杀了他,亲手杀了那个牵动她心的人。
当他的身体靠着她渐渐失去支撑时,童菀天感觉自己也死掉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机会的话,她宁愿……她宁愿是他束住她的锋芒,将她禁锢。
可是一切都晚了,童菀天重重的叹气,像是要提醒她的灵魂还在身体里面,她,还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