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亮，肥北这边是有什么状况了吧，审讯不顺利吗？”
整整一晚上的审讯都没有进展，刘学亮只好请教石伟民。能把朱旭那样的人嘴撬开，让刘学亮很是敬佩。
刘学亮把审讯遇到的阻碍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电话那头的石伟民也陷入了沉默。
过来许久，石伟民才开口问道：“他的社会关系都排查了吗？”
"知道的都排查了，这个李世发性格有些孤僻，在社会上也没有什么朋友。所有的手机号肥北这边也在排查中，里面的联系人实在的太多，调查这些需要一些时间。”
石伟民走下床拉开窗帘，抬头看向了夜空，照样是黑漆漆的一片。连明亮的北斗七星都躲藏在了厚重的乌云当中，只有半轮的月亮在那苟延残喘着。
"伟民，你在听吗？”
“我在听，你继续说。”
“早些前抓获的黑车司机也交待过在肥北的扫黄行动开始之前，的确有很多江州籍的人充当卖淫小姐。这个黑车司机和李世发也合作过几次，在他的店里也有一定的数量的江州人，年纪大都在十八到25岁左右。这个李世发一口咬定他店里的那些小姐是自愿到他手下干活的，这个王八犊子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石伟民在电话中都能感受到刘学亮的愤怒，这种人对哪个警察来说都不是容易对付的。
“那些小姐一个都没有抓到吗？”
“抓到两个，都不是江州籍的，她们也声称自己是自愿的。这帮小姐就算抓住了也顶多坐几天看守所，交些罚款就了事了，没啥重视的。”
一只喜鹊挨着窗沿轻盈的从石伟民眼前飞过，陪着石伟民一共熬着夜。
“这些小姐你没有审问吗？”
“审问这些小喽啰干什么，瞎耽误工夫呢。”、
“那个李世发先晾一段时间，你明天先审问那几个小姐，尤其是在李世发手下干了很长时间的人更是要重点调查的对象。”
石伟民的话把刘学亮弄得糊涂了，怎么好好的不研究怎么对付李世发，注意力放到小姐身上干什么？
“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是从在这些小姐的嘴里或许知道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但可以为侦破提供一个方向或者目标。”
石伟民的话让刘学亮恍然大悟，激动的拍了下自己的脑壳，“哎，对，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好嘞，你早点睡吧，挂了。”
刘学亮挂断电话双手擦着兜，嘴里吹着口哨又回到了审讯室。和之前比起来，刘学亮现在的脸上一脸的轻松，吊儿郎当的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的身子都陷了进去。
李世发这会已经犯困了，刘学亮出去打了个电话就一扫脸上的阴霾，这反而让他心里没了底。
忽然刘学亮莫名其妙的鼓起了掌，弄得李世发更是没了主意。
刘学亮站起来走到了李世发的后面，拍了怕他的肩膀。
“你小子行，本来想给你次机会的。算了吧，看来你不到到南墙不回头。把他带下去吧，过几天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刘学亮是在告诉李世发，这几天要是还不抓住机会老实说出来，等判了刑到监狱里可就没法享受了。
刘学亮一反常态的表现让李世发的心里也打起了鼓：“是不是那几个臭娘们把我卖了。”
刘学亮办事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石伟民都快被他弄得神经失常了。石伟民想着晚上估计是睡不着了，干脆打开了台灯从枕头下面翻出了秦有为记得那本笔记本又研究了起来。
秦有为当初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无论出自于什么目的都不会在这上面造假。李中央派人通过很多途径核实了上面的所有出现的人名，电话号，住址等。里面涉及范围实在是太广，石伟民分析是秦有为放出的烟雾弹，真正的内容只有秦有为自己一个人知道，但石伟民相信一定是有方法破解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寇中新也只是某一势力的代理人，随时都有可能被踢出局。在寇中新没被灭口之前，得抓紧时间找到隐藏在黑暗里的贩毒网络，寇中新一消失再找突破口就难了。
石伟民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寇国已经又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戒备，至于得到寇中新的信任更是遥不可及。这让石伟民想起一部电影，要想加入一个罪恶的集团有样东西是必不可以的，它叫投名状。石伟民要给的就是投名状。
石伟民把笔记本扣在桌在上，给吕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明天开始我的计划，通知那个人，让他来见我，就在我们出租屋前面那条街的东头。”
给吕梁发完短信后，石伟民又翻过笔记本开始看了起来，认真的程度就像在拜读一部经典的名著。
这本笔记本已经发现两个多月了，时间久到连李强和罗清玉案都进入检察院审核的阶段，这本笔记本的秘密才刚刚揭开了冰山一角。秦有为在写这些的时候一定在里面藏了一把钥匙，就像马慧在死前给别人留了一串密码一样。
“钥匙到底在哪儿呢？”石伟民困惑的看着这本笔记本，无数个数字钻进了石伟民的眼睛流淌进了血液，涌入了全身各处，成为了一本天书。
翻到第50业的时候石伟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想着一时半会也解不开这个秘密，就一把给合上了又放到了枕头下面。
而在第51页，当初开水淋湿的那一页，就藏着石伟民需要的那把钥匙。
就在石伟民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恒茂集团大楼的一处会议室里还有一盏灯在亮着。
寇国坐在会议桌上，手里拿着是上官薇薇的资料，除此之外余妈还查到了上官薇薇和石伟民原来是高中同学。在江州最大的竞争对手和刚刚收入麾下的财务总监居然是关系两小无猜的高中同桌，这让寇国的后背感觉有些发凉。
"这是他们在高中拍的照片，您看一下。”余妈从皮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交到了寇国的手中。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容灿烂，稚嫩的脸庞上甚至能看清几颗青春痘放肆的挂在了脸上。
“你俩还真是友谊万古长青啊。”
寇国拿出打火机手指握着照片一脚，“嗒”枯黄的照片蜷缩成了一圈从而化成缕缕黑色的乌烟。
“呸”寇国对着照片燃烧后的灰烬吐了一口黏黄的糖，重重的踩在脚下。
“还打听到了什么吗？”
“寇总，你交待我的那件事情请你还得给我一些时间，石伟民那个人很狡猾，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不能轻易下结论。”
“那件事情要尽快，我再给你加十万。”
余妈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依然绷着一张脸，“那就谢谢寇总了，我会尽快的。只是我想问一下，假如那件事情坐实了您会怎么处置那个石伟民？”
寇国冷笑的说道，“我或许会大发慈悲只是送给他一颗子弹或者一把刀。”
“无毒不丈夫，寇总，你会取代你爸爸的。”
“好了，这话说的太早了。尽快把那件事办好，你走吧。”
夜间的江州一场大雨又不期而至，雨水冲刷着一切，雨雾飘忽的犹如幻影般扑朔迷离。
寇国看向了拍打在窗户上的水珠，“咚”攒成拳头的手猝不及防的砸向了玻璃，”寇国，但愿你这次能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