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两人交手的空档，楚雨绮颤动的玉臂缓缓扬起，颤巍巍地悬在身前。
一排银牙紧咬着红唇，面露难色，犹豫了许久，最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精钢铁剑从肩头拔了出来。
楚雨绮半跪在地，不断地大口喘着粗气，鲜血从伤口处溢出，染红了单薄的襦裙。
左手紧捂着伤口，右手指尖在伤口处随意地划了几下，在虚空中结成一道符文法阵。
之后，一股绿色的汁液沿着符文的脉路潺潺流出，萦绕在楚雨绮的周身，不断地滋养着伤口。
“这熟悉的感觉……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道家秘术、万法道然吗？”
剧烈的痛楚在娇躯上蔓延开来，楚雨绮意识有些昏沉，但是对于万法道然袭来的那种感觉还是了如指掌。
万法道然曾经是道家联盟公认的最为顶尖的灵术之一，为纪元时代苏家老祖所创。
一道法阵足以充当万道攻势，其精妙之处不言而喻。
只不过这万法道然的秘籍只有楚家和苏家两大家族的执法者和继承人才有资格被传授，外人甚至连见识到这种灵术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叶凡此时施展万法道然，确实有些令楚雨绮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即便是她，身为楚家族的继承人，也未曾被授予万法道然的秘籍。
那叶凡又是从何而来？而且看他运用得如此娴熟，显然不是短时间之内仓促赶成的结果。
难不成叶凡和自己一样，同样都是家族的继承人？亦或者是某个道术大家的执法者？
“如果那招当真是万法道然的话，那接下来倒霉的一定是陌千殇。”
原本楚雨绮还在担忧着叶凡的安危，但是此时却也是放宽了心。
以柔克刚，正是万法道然的精妙之处。
想必这世间，除了万法道然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专门克制蛮力的灵术了。
…
“稍安勿躁，好戏等会就要上演了，开场之前，需要一些前戏，所以急不得。”
望着疾掠而来的陌千殇，叶凡本能地朝着身后的方向倒退了几步。
楚族老的万法道然着实精妙，一招轰出，看似毫无伤害可言。
但是实际上，却已经将几道结阵之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施加到陌千殇的身上。
阵法不同于灵术，它们是环环相扣的统一整体，想要动的话，需要一定的时间。
“少给我装神弄鬼的，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在我面前放肆的资本，之前要不是看在汐汐的面子上，早就让你粉身碎骨了。”
陌千殇叫嚣着，冷眸一瞥，脚步不停，重拳直奔叶凡的方向轰去。
“怎么回事？这次又是什么鬼东西？”
扑通一声，在接近叶凡的瞬间，陌千殇整个人跌倒在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气。
“混蛋，楚家的术法传承自苏家，没想到你竟然用苏家老祖所创的灵术来对付苏家的子嗣。”
直到察觉到体内的气力一丝丝被抽掉出去，陌千殇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万法道然的术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被糊弄了那么久，眼前的这个少年才是楚家的继承人。
而那楚雨绮，只不过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幌子而已。
“你才是楚家的继承人，对吧？敢情是我被你们玩弄于手掌心啊。”
陌千殇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忿忿地吼了几嗓子。
身中万法道然的束缚，没有两三个时辰，是无法将它彻底驱散的。
但是目前的状况是，叶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三个时辰，让他驱散万法道然中的结阵之法。
陌千殇在等，等待着那一个时机的到来……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压根就不是楚家的人，何谈继承一说呢！”
叶凡无奈地耸了耸肩，原本打算被陌千殇逼到绝境之后，再动用万法道然的。
转念想了又想，反正早就暴露在楚族老的视线之下，此时在楚雨绮的面前再施展一遍，又有何妨？
“不是楚家的继承人？难不成你还能是长老会的成员？”
对于叶凡的回答，在陌千殇的眼中，纯粹是一个借口而已。
楚家长老会都是一群年过古稀的老东西，什么时候能够让年轻人当政了？
“叶凡，这个人不能留，请你尽早处理掉他，因为他的存在会威胁到南清市乃至整个华夏帝国的安危。”
楚雨绮颤巍巍地走到叶凡的身旁，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恳求道。
此时所有的局势都在叶凡一人的掌握之中，杀不杀陌千殇？全凭他一念之间的选择。
“杀他只是为了掩盖你们楚家的过错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抱歉，这，我不能如你所愿。”
叶凡皱着眉梢，轻瞥了楚雨绮一眼。
在他看来，楚雨绮之所以想要杀掉陌千殇，主要的原因还是顾及到楚家的颜面。
可是因为这个所谓的颜面，就要杀掉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叶凡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痛下杀手的。
“事情的真相，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在证道的时候，陌千殇的双重人格被剥离开来，虽然族老将他内心中最暴虐的一面封印起来，但是就我这些时日的观察，这道封印似乎早就被他破开了。”
见到叶凡无动于衷，楚雨绮有些着急了，连忙将事情的利害之处一一道出。
“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叶凡摊了摊手，继续说道：“蛮力在万法道然的面前，毫无用武之地，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觉醒之后的陌千殇，境界会直接跃到九品宿神的修为，到那时……”
“到那时，你们两个、还有楚家长老会的那些老顽固全部都会葬身在我的手掌心。”
没等楚雨绮把话说完，陌千殇扬起布满阴翳的脸庞，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话音刚落，陌千殇原本平整光滑的脸庞上顿时布满了数道很深的墨色纹路。
手臂上、身躯上，黑色的线条来回地游曳着，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叶凡，你先走，拿着这个水晶项链，将这里生的一切告知楚家。”
楚雨绮将脖子上另外一条水晶项链取了下来，递到了叶凡的掌心。
这条项链是她的随身之物，楚家族的人一见便知晓叶凡的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