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和李佣扯上关系的事，顾辛夷便一定会刨根问底，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辛夷，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位皇帝。可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作为一个君主，李佣无疑是十分合格和优秀的。即便后来有了摘星楼，他也没有命令我们去杀哪个安分的前朝官员。只有那些对你父亲忠诚度极高，一心想着为他复仇，暗地里组织军队和杀手的官员，才是李佣的眼中钉。”
他顿了顿，怕她不相信，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李佣怎么上位的，我也有所耳闻。但他确实是很爱惜人才，那些愿意继续效力的，他都酌情任命，不愿意的也放他们回乡享老。之前你去见的前护国将军，这么举足轻重的一人，他不一样没有杀他？”
其实顾秋生说的这些，顾辛夷是相信的。来了长安，知道了很多事，现在知道他曾经和李佣有着那么密切的关系，内心也没太大波动。
李佣，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都胜过自己那位昏庸的父皇太多了……
她叹了口气，手里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小声说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和那人有着关系，她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那既然你之前见过我，又是何时见过我的？还有，林修哥是不是真的拜托过你？什么时候拜托的？”
不去想那些会让人不开心的东西，她将话题又扯回了一开始的方向。
顾秋生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道：
“大概五年前。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和他成为了朋友。他曾经拜托我，如果遇到了你，一定要护你周全。”
此刻顾秋生有些烦恼，先前在盐度的那番说词被顾敏敏这丫头一闹对不上了，现在又得重新编造理由。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其实说起来，林修的性子和我很像，明明看起来淡到骨子里的人，却总时不时念叨你的名字。后来他有事离开，我闲来无事，对他口中的你产生了好奇心。”
见她听得认真，他忽然觉得这个说法可行。
“后来我派人多处寻找，终于是找到了你。只是发现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逃亡，我也就顺手救救你搭个人情。可能是这期间前前后后和你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知怎的，我竟慢慢对你动了恻隐之心。”
听到这里，顾辛夷本还有些奇怪：“可我没记得自己见过……嗯？”
她恍然大悟，半信半疑地问道：“易容术？这么说来，其实这些年救我的一直是同一个人，也就是你？！”
原来他下了这么大一盘棋！顾辛夷眯了眯眼睛，俨然一副你老实交代的神情。
顾秋生将眼神移至别处，尽量不去看她。
“也不全是，偶尔我有事走不开身，救你的就是摘星楼的其他人。不过我一直都有派人沿路保护你，不然依追杀你那人的势力，你哪可能这么轻易活到现在。”
说完，他前后思忖了一番，发现逻辑上并未有什么漏洞。只要之后看好顾敏敏，要瞒着顾辛夷并不算难事。
听他说的是那么一回事，加上本就相信他，顾辛夷果然并未察觉到什么，反而关心起了另外一件事。
“既然当时就对我……对我那啥，为什么要等五年，直到前阵子楼兰才……”
还没有说完，她的耳根就微微泛红。身为一个女孩子家，能问出来这些已经算很有勇气。
听到她这么问，顾秋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失落，语气也连带着沉重起来。
“那是因为，我当时和你接触后便知道，你心里装满了林修，万不可能容得下我。”
见对方似乎有些着急想要解释什么，他赶忙接着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只能将自己这份爱慕之意藏在心底。我本觉得，虽得不到你的芳心，但能这样护你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没想到很快上天就给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什么玩笑。”
顾秋生看她已经被带进自己创造的氛围中，轻轻将人拉进怀里，十分遗憾地说道：
“在我跟随你一路去楼兰时，我得到消息，林修被朝廷的人抓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