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昇往后一挺，靠在了椅背上，看着上官怡的眼神露出些欣慰：“说下去。”
“杨家是怕表姐，甚至是皇上会对杨念雪腹中的胎儿不利，这才将此事宣扬开来的。这事一旦闹的人尽皆知，那想害杨念雪的人心里也要掂量掂量了。毕竟如今后宫就两位后妃，杨念雪小产，表姐第一个脱不开关系。”
上官怡顿了顿：“说到底，杨家知道帝后情深，是怕表姐趁着杨念雪腹中的胎儿月份小且没几个人知道，给秘密处置了，这才闹开的。”
要知道，杨念雪有孕的消息，并不是宣晗宣布的，而是杨丞相在朝堂上直接说出来的。说什么他也不敢确定，只是杨夫人进宫看望杨念雪时觉得像是有喜了。于是请宣晗派一位太医为杨念雪请脉，朝廷上的官员这才知道的。
“什么意思？”上官怡不解。
宣昇看了眼数步远的怀清，怀清意会，走上前来道：“回娘娘，属下得知皇上这两日只让人往玉清宫送赏赐，并未到玉清宫一步。且……”他顿了顿：“且宫人们端着赏赐必要从凤鸾宫门口经过……”
上官怡想了想，而后恍然明白过来：“赏赐从紫宸殿到玉清宫有许多条近道可选，可皇上却偏要人在凤鸾宫外走一遭，是想气表姐？”
宣昇右手抚摸着桌上的茶杯，但笑不语。
这时，院外进来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怀清走到门口与他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回来交给了宣昇一张纸条。
宣昇伸手接过，轻轻的展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上官怡问道。
宣昇将纸条递给上官怡：“我去通州前一日，咱们在街上遇到马车失控你可还记得？”
上官怡点点头，她当然记得，杨念雪就是靠着那件事进宫的。
宣昇继续道：“那医馆的大夫曾说杨念雪不仅伤到了腿，小腹也受到了重击，以后怕是难有身孕。等杨丞相带来的大夫过来一瞧，却说只是腿受伤了，其余的并无大碍。”
上官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然后呢？”
“我起初以为杨丞相是怕污了杨念雪的名节，这才隐瞒的。我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只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儿。这回杨家传出杨念雪有孕，我便着人去查，你猜怎么着？”
上官怡生出一丝窃喜：“难道，杨念雪并未怀孕？”
宣昇摇了摇头：“这是太医院院判亲自确诊的，不会有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事竟然还有旁人掺合进去。”
“谁？”
宣昇指了指上官怡手中的纸条：“你自己看。”
上官怡这才拆开，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惊讶不已：“是白家！？”
上头说是白家给杨家送了能调理女子身体的方子。这道没什么，不过随方子一起送的，还有一张能让人容易受孕的秘方。
上官怡拿着纸条有些不可置信：“这方子竟如此灵验？”
宣昇目光定在了石桌的一角：“我外家是甘南唐氏。唐氏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祖上在甘南世代行医，开了十余家药铺。如今的唐家当家又做了些其他的生意，倒积累了些家底。”
白夫人是宣昇的姨母，自然也出身于唐家。
“那……这方子是从甘南来的？”上官怡抓住了重点。
宣昇嗤笑一声：“除了唐家，怕就是太医院也拿不出这样灵验的方子。”
“白夫人为什么要帮杨家啊？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宣昇摇了摇头：“这个暂且不知，不过他们若继续与杨家为谋，怕是在自寻死路。”
上官怡见宣昇说起唐家时，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禁想起来自己自从嫁到王府，宣昇都没有说带她去见见他外祖家的亲戚，难道……关系不睦？
“为何从不见你提到外祖家？”上官怡想着想着，便问出了口。
宣昇闻言，将思绪从那些权谋手段的腌臜事中拉回来，笑道：“我母妃都不怎么与我提起外家，我对唐家是生疏的很。”
见上官怡疑惑，于是耐心地解释道：“我外祖和外祖母，早在我母妃在时就去世了。唐家现在的掌家人是我母妃的庶兄……”他鄙夷的笑了声：“说起来，与白夫人倒是一母同胞的。”
“欸？”上官怡不解：“姨母和母妃不是一母同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