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都市小说 > 一世鸡缘之凤凰传奇 > 第二章 凤凰传奇 第八章 风景这边独好 6全文阅读

俗话说,久晴就有久雨。

华哥和廖师都已经在圈里圈处摔过好几次跤,之前用彩条布铺在鸡圈架子顶子上的棚顶早已经让雨水压塌,原先搭成的鸡架子也不能用了。

鸡圈里已经让雨水浸泡成沼泽。前头在地上为鸡们铺上厚厚的一层防潮用的谷壳、稻草,还有干酥酥褐色的鸡粪,以及刚出炉的炭灰,现在早已和稀泥混为一体。偌大潮湿的鸡圈在炉子和烟道高温的作用下,成天弥漫着让人窒息和作呕的臭味。

淅沥沥的秋雨依然恼人地成天敲打在铁皮子的顶子上,下个不停,天地一片混沌。有时候好不容易刚闪过下太阳,只一晃,又躲了起来。

鸡圈里稍凸起来点的地方只能容下少量的鸡,更多的鸡们成天如生活在水牢里一般,只见鸡身不见脚爪;而鸡们仍然在爆棚般的生长。没办法,顾秋明他们只好加班加点走山上砍来树条,用铁钉钉成一排排像通道一样的架子,让鸡们能蹲在上面;可是,在地上生活惯的鸡根本不往上面去,甚至多数让人刚抱上去,挣地又跳下地。又经过几天反复训练之后终于能蹲了,但因为架子有限,更多的鸡仍然只能或立或卧的呆在水牢般的稀泥里过夜。天亮后再看,那些蹲架子下面过夜的鸡们的身上,全落是架子上鸡们黄糖样黏糊糊糟糕的粪便。

本来之前当人进到里面为鸡添加饲料时就需要像跨单杠一样,而且还得弯下腰,才能吃力地一根根从烟道的上方跨过去,现在若要为鸡们添加饲料,可就更难了,他们每进去一趟出来后,全都得累来水湿流。

死鸡的现象也在开始逐渐上升。从开始的三、五只,上升到现在的十来只,并发现有被掏空的躯壳。因为这件事,大家都搞得焦头烂额,但又找不出原因,最后只好认定是有了黄鼠狼。

鸡现在已经长到有近四斤重,死掉的鸡又这样多,如继续用铁炉子焚烧已经不现实。另一方面,为了要面子,顾秋明只能让华哥他们用背篼装上,要他们悄悄地背到背面的山坡,找不起眼的地方挖坑埋掉。

鸡的食量一天天开始减少,头两天华哥他们还为此高兴。又过去两天,竟发现鸡们大都爱动不动。经过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鸡们屙的屎有的如黏稠的黄汤汤,而更多鸡屙出来的却跟打烂的血旺一个样。

过去顾秋明哪知道这些,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事情做到这一步,韩芝郁也不敢有太多的埋怨。

老廖由于性格的原因,做事永远都梭一梭,爱站一旁出点子。

林四妹虽然持家多一些,之前对养鸡有点浅薄的知识,当说到具体该怎么治,又道不出个所以然。

熊猫和华哥这一阵可真他妈让给累坏了,见到这种情况,当面不便讲什么,只在背地里不停为她们摇头叹息。

顾秋明去到蒲阳街上的兽房站买来药喂过两天不见效。拿上次走城头买回来的书仔细读,这才知道屙血的鸡,是因为鸡圈里长时间潮湿,所引起的一种叫球虫菌的病;屙蛋清样黏糊糊稀屎,是得了大肠杆菌一类的疾病;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潮湿所造成。

若不是因为下雨,按照她们之前的设想,是准备再过几天就把鸡们全放到外面的山坡上。可是,眼下……

淅沥沥牵线线的秋雨依然下个不停,愈下愈大。这天下午四点过钟,走虹口山那边飘过来的乌云,大片大片的越垂越低,并能够清晰地看见丝丝垂挂在头顶上纱帐样的雨帘,在风的作用下犹如万马奔腾,仿佛改行的弼马温,高举起他手中的神鞭,在风起云涌中天马行空。

一道闪电伴随着秋天里少有的惊雷炸响,把垂挂在空中本来可以漂过去的雨帘,在空气振荡的作用下,化作一场更大的倾盆大雨,从鸡圈顺着山势低洼的鸡圈流淌过来,很快漫过圈外本来挖得不够深的水沟涌进圈里。

早已变成了沼泽一般的鸡圈里面,这会儿已经变成一片汪洋,漫进圈里的水,泛起浪涛般的波浪,朝着墙外边本来就是山沟的小道上,并能够清晰的分辩出水和混了鸡粪的淤泥之间的界线。鸡圈里,之前污浊的空气倒变得清新了许多。

所有人都打上赤脚,裤腿挽老高的傻了眼呆立在鸡圈里面的原处,呆立在走彩钢瓦的房顶上传下来那犹如枪林弹雨般的轰鸣声中一筹莫展,任凭鸡们浸泡在水中挣扎。

在这场暴雨中,走圈内——还有对岸山坡上漫下来的山水,早已像瀑布般的流向坎下边的山道上,和本来已经是溪流一般,走山坡上面垭口样的板房当门涌下来的山水汇一处,使得顾秋明他们平时过往的山道,变得澎湃般的波浪翻滚。

雨终于渐渐地小了下来。又过些时候,圈里面才恢复到之前沼泽般污垢的状态。

高天上仍然飘着大片大片乌黑的云朵,在风的作用下变幻莫测。

阵阵狂风夹裹着稀疏的雨点,哗啦啦地轧在鸡圈的顶子上,也轧在摇曳的树林里。

夜已经很深了,韩芝郁牵挂的睡不踏实,起身套上雨靴来到外面抬头望望天,见天上仍然风卷残云。随后她踩着溜滑的、用人工清理出来的上行小路,摸黑走进鸡圈转过一圈,见仍然有许多鸡们浸泡在潮湿污浊的泥地上,却又无可奈何。

韩芝郁走圈里出来,心盼雨停地独自站在漆黑的山坡上仰望天空,又用心地感受过一会儿,竟奇迹般的发现雨已经停了,并看见天上跑得疯快的乌云上面,已经露出来点点久违的星星。见此情景,韩芝郁忍不住眼圈子一红,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啊!天终于要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