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都市小说 > 一世鸡缘之凤凰传奇 > 第一章 哥是一种传说 6全文阅读

正是桂花放开的时节。清晨,当第一抹曙光洒向大地,刚才还星星点点的夜空已经开始在曙光的映射下渐渐隐退,又过一会儿,那些不知藏在哪儿吱吱鸣唱的虫虫老老安静了下来,并伴随着远处雄鸡的声声宏唱,沉睡一夜的大地就完全苏醒了。

昨晚算得上在韩芝郁身体上躲过一劫的顾秋明从房间出来,闻着随风吹过来的桂花香,先在门口舒展过一下睡过一整夜的身子骨,从房间一侧的高坎顺着篱笆样立起来的钢丝网边旁的小道,对直去到他们饲养小鸡进出的那道门的房檐下。起先他只将门悄声地推开一条缝,稍微弯下身子,透过粉红色的灯光,见那些已早起的鸡儿子们已经开始围在饮水桶或饲料桶的四周香香地吃上了,当中有几只大概是昨晚玩得太迟,吃饱喝足后感觉还没有睡舒服,于是又跳跳地去到团住一堆,酣得正香的瞌睡虫般的小伙伴们的旁边,不客气地将脚往上一抬,也不管是哥哥妹妹还是什么头啊身子,踩的就去了堆里。临了,只见它将自己身子屁股几抖几扭,便挪出个属于它自己的地盘,并自然而然地沉下去,随即眼皮一搭,又瞌睡了。个别让它给踩醒后,于是又同它或它们先前一样,摔瞌打睡地先起抬头来翻几下眼皮,往四周张望忽儿,和刚才那小家伙一样,起身踩上那些睡来还酣的鸡儿子们的身体,去了水桶或料桶边,周而复始。而个别起得更早的,这时候早已经开始像晨练样绕着这啊那的玩开了;其中有几只跑来撞上后,开始还仿佛似在讲道理,随后就叽叽喳喳骂上了,再后来竟伸直了火柴棍粗细的腿,将整个身子抬老高,伸直脖子展开翅膀,跳芭蕾舞般的斗起来。

顾秋明正看得上劲,忽听韩芝郁戴上刚好在嘴的位子印有个醒目的小母鸡的粉红色口罩(顾秋明也有一个,只不过是深色的小公鸡)对他悄声问的说:“啥呀。你在看西湖镜啊?”她一边问一边以同样的姿势,探头往门缝里瞧。

顾秋明回头望她一眼,饶有兴趣的笑着悄声回答说:“嘿嘿!只要你细看!还真有点意思!……”

就这么点儿轻微的响动,那些本来还玩得正欢的小精灵们竟全都就地一蹲,定下来不动了,而那些刚才还围住一团梦游般睡得正香的肉砣砣们,已全部抬起头警觉的四处探望,并随着门缝渐渐张开,呼地一下,仿佛箩筐里的乒乓倒地上,忽地全散开一地。待她们各自提上一桶由韩芝郁带来的饲料进去时,竟发现起先还显得稀疏偌大的育雏室里已几乎找不出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没办法,两口子只好弯下腰,吃力地迈着探戈样的猫步,用同样印有鸡样的塑料彩碗,往散放在四处的饲料盘里合适的加上些小鸡料,再换上几桶加有开口药的饮水后,整个上午的工作差不多就算告个段落。待到她们出来透气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但不高,仿佛就托挂在不远处的枝头上。

顾秋明建在山林子里的这处养鸡场,在他没有到来之前,是人民公社那会儿由过去的生产大队延续下来的集体地,面积约有50亩。长期都半荒半种的在他还未到这儿来之前,由他后来认识的一个当地朋友——据说是象征性的付点钱看管着,后来便让给了他。顾秋明刚接手时,考虑到将来使用方便,便将树木——包括地面的附作物一并买下,就是说,现在这儿除去土地,哪怕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后经几番重建,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这儿山峦叠嶂,郁郁葱葱,四季青绿,即是高山与平原过度的延伸地,又是山洪泛滥的缓冲地,也是画师们收笔的地方。

这里虽说是跟蒲阳镇的城区接壤,倒不如说成是跟都江堰市的城区接壤的地方,因为随着市区对外不断延伸,如今的蒲阳镇早已和都江堰市的城区连成一片。从这个角度讲,足以说明这儿的地理位置之优越。

顾秋明用来育雏的是一连三间室内连通的鸡房,面积约百来个平方,建在垭口样约有两亩地的长方块的平地上,左右两端是梭水的槽沟,背面是荒山,正面高一台是顾秋明他们一连几间和鸡场配套的建筑,也是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穿过建筑当门不足三米的土路对面再高的是一块足有十来亩地,相对平缓的坡地,用作散养区,并建有更大的一溜鸡宿。

顾秋明把自己住的地方建来相似一条不长的半边街,或山野里一处观景的地方,走馒头山那边一路下来,除去一户唯一的邻居,从现在的茅梨基地的边界数过来,依次是鱼塘、葡萄小院、卧室、办公室、餐厅、厨房、四方亭子等。紧临亭子是一处自然收拢如鱼嘴样的小块地,上面种有杜鹃、银杏、石榴、桃子、李子、海棠、三角梅、紫荆等等;鱼嘴的下面一眼望出去,山峦起伏树连天,真的美不胜收,还有别的这里就暂不细讲。

顾秋明在准备出门换口气的时候,随手关掉几盏用作夜间升温带照明的灯。韩芝郁径直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房檐下,透过会儿气的顾秋明认为时间还早,独自走进芳香四溢的桂花林深处。脚下是专门生来喂鸡的,盛开着菜子花花样的曼须草。

顾秋明在桂花林里荡漾一翻过后,感觉鸡已养过这么一阵可以放出来了,于是他心血来潮地回到鸡圈,第一次沿鸡圈的四周,先将第一层用来保温的薄膜捞房檐的横梁挂上,再将第二层兼着防风换气的遮阳网捞起并挂好,却不想那些仿佛一直都生活在魔窟般昏暗洞穴中的小精灵们本来玩得好好地,陡地被忽然暴露在阳光下,简直炸了窝。待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顾秋明才轻轻地将门推开一道缝,躲花丛中老远地观察。

由于顾秋明躲得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可以猜,他猜想:“它们一定是因为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该是即惊奇又害怕吧。”

事实就是这样,当那些身在门边的鸡们发现外面的世界后,觉得即新鲜又稀奇。它们大都转动着自己的脑袋和眼珠子往外瞧,却又不敢越雷池半步。等又过去一会儿,有个别胆子大点的便开始迈着探索的步伐;一只,两只;刚见草一动,忽地又跑回去。等又一会儿,应该还是那几只;因为它们算是当中最胆大的,又带头出来了,还是那种探索的步态,警惕地一步两步往外走;随着后面跟来的越来越多,便将警惕逐渐放松下来,后来就进了森林样的花丛中,但仅仅还只是个别,更多的仍然在里面玩耍奔跳。

顾秋明躲在老远的地方又看过一阵,见没什么异样,于是走香味补鼻的桂花林的另一端篱笆样的出口去了厨房。

韩芝郁见他进来,开玩笑的对他说:“你才会算时间哩。刚把饭做好,你就回来呐……”

吃饭的当儿,顾秋明把刚才放鸡的事绘声绘色的对她描述一阵,之后又用感慨的语调补充说:“你看那些鸡,刚买回来的时候,好像就乒乓那样大,这才多久,咋就有娃娃拳头样大小了?还有,刚才它们走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的观察过它们的脚。嘿,你看。它们刚回来时的脚就跟牙签样,现在竟有火柴棍那么粗呢!嘿嘿!你说神奇啵?……”

“好呐!好呐!我看你又开始在扯神罗!”

其实,顾秋明讲这些给她听,本意是为排遣一下她心中——对鸡那种长时间的担忧所产生的忧虑和紧张感。所以,打从他自己还在肚皮里酝酿,到最后对她提出来决意再搏一把开始,他都一直在这样引导她。这一阵,通过他对她的观察,尽管她如同刚才样,有时仍然会固执地保持那种缺乏安全的、生怕鸡们再发生点意外的紧张感,但总的说还算是成功的。反过来讲,其实她能这样做也未必是件坏事,就是说,真要一旦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灭顶之灾,最起码也能让她在心理上好有个准备。因于此,顾秋明才那样做。再说,女人嘛,本来性情就多变,但无论她承认与否,跟前的鸡,确实又同变魔术样一天一个样。拿刚回来的个头和现在比,有时会真让人产生错觉,认为全是假的,而事实是,它们真的花儿朵朵长大了。

许多时候顾秋明遇到上面的情景大多一笑了之,大不了自嘲的找个台阶一会就过,但他这一次听她刚才的语气,发觉她似有种发自内心对他产生出来的那样种厌恶感,所以他才尽管脸上仍然保持住先前微笑的模样,把自己伪装来若无其事,心头已如同风吹过的一本书,呼呼地翻个遍的在心头想:“今儿她咋哩啦,起先还好端端的?该不会是让她觉察出有我和她们的什么吧?”想到这,于是他心虚的、让对方不易觉察的,又观察过她一阵,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又摇摇头,放心的在心头对自己说:“不会的,我做得那样天衣无缝,不该漏什么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