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港台小说 > 风,情万种 > 第三章 妈妈全文阅读

生活里的无常变故,让我们避无可避。

我们认真努力的过活,却逃不开命运的捉弄、上天的玩笑。

林成风关好阁楼的门窗,带着伊然下楼,这次来到的确是六层的住户区。然而这次下来之后,并不像之前上来时的那样,已经变得干净多了,仿佛是被人打扫过。

伊然诧异地看向林成风,难道之前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刚才有人来打扫过了,今晚我们要在这儿凑合一晚了。”林成风的语气间有些抱歉。

伊然当然不会介意,她不是个有洁癖的人,她是那种不认床、不认枕头,困了倒头就能睡的。

伊然期待地等着林成风打开门,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成风儿时的家。

旧式的棕红色的木地板,房子面积不大,却看起来有些空荡。

房间里的家具极简,客厅里只有一张两人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和沙发似乎不是相匹配的,因为茶几的面积很大。厨房里只有灶台,地上整齐的码着几桶矿泉水,看来是成风叫人买来的,就再无其它东西了。卧室有些狭小,其间也只有一张稍大的单人床和一张像是中学课桌般的写字桌。

这间为什么没有打开?

伊然一一参观之后,发现还有一间屋子锁着门。

“这间屋子,我已经有十四年没进去过了。”林成风的声音在伊然的背后响起,语气里透着淡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十四年没进去过?成风是十年前来的N市,那就是说,当他还生活在这里的三年,这间屋子就已经被这样锁上了,里面究竟是有什么,让成风不愿去看。

林成风的目光越过伊然的头顶,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这道房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身边已经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过去的事情也是时候重新去面对,是伊然唤起了我内心的波澜,那些沉痛的回忆,自己也应该重启来,也应该可以承受了。

“阿然,这是钥匙。”林成风拿出一把钥匙放在伊然的手里,自己却转身回到了那间小屋,坐在那张床上,低垂着头。

伊然看着如此模样的林成风,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这把钥匙,她知道林成风是将他无法面对的回忆的钥匙交在了自己的手里。

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伊然希望能永远陪伴在林成风的身边,那关于林成风的一切她自是要知道的,她觉得成风也是这么想的。

林成风的身子不自觉的绷紧,他听到了旁边屋子咔哒的门锁声,他知道伊然打开了那扇门,他闭起眼来,脑海中浮现出那间屋子里格局摆设,他想象着伊然的步之所及处。

同样简洁的家具陈设,一张不算大的双人床,侧面立着一个衣柜,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这是一个女人的卧室,应该是成风的妈妈。

整个屋子都落了厚厚的灰,床单也是灰蒙蒙的,但是伊然觉着这床单以前可能是白色的。

伊然缓步走着,手指尖滑过梳妆台。

这些相框怎么都扣到了,伊然好奇地将它们翻起来,眼前不由一亮,这是成风和他的妈妈?照片里的小男孩一张昳丽的脸上笑容灿烂,而他旁边的这个女人也是同样的光彩照人,并且可以看出是少数民族的,长相有些像俄罗斯人。伊然记得成风说他的妈妈是新疆伊犁的。

真是位美人,只是成风的妈妈现在是在哪儿啊?伊然随手打开了梳妆台上正中间的抽屉,里面几乎空空如也,却也似桌面一般有一个被扣倒的相框,只是比桌上这些尺寸要大一些。

黑白色的免冠照,伊然不觉屏起呼吸,赶忙拿起桌面上的刚才看了的照片来比对着,一模一样,这是成风的妈妈,这是遗像,这遗像甚至便是用与成风合照过的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制作的。

伊然跌坐在满是灰尘的床铺上,顿时激起一片尘烟。

十四年前?成风十三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就去世了是吗?伊然震惊的瞳孔顿时溢满泪花,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他又是怎样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四年。

伊然无法想象,她那会儿还混不知世事,整天自由烂漫地捧着漫画书天马行空。

“成风……”伊然不知道林成风是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门口,她只知道自己这声呼唤里盛满了哀痛。

林成风走过来时,便看到伊然一手那个相框失神的呆坐在床边,眼里泛着泪花。他知道她可能震惊过自己失去了妈妈,但是她一定是在心疼他自己,心疼他的不易。

是阿风不孝,妈妈,十四年了,不曾再看望过你,林成风拿过伊然手中的相片,手指覆在其上,认真描摹着妈妈的样子,是儿子不孝,妈妈,若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离开我。

“成风……”伊然用力握住林成风颤抖的手,想要给他传递力量。

从相片可以看出,成风的妈妈那会儿还正年轻,怎么就会去世了呢,怎么忍心留成风一人无依无靠的呢?

林成风垂下头来,伏在伊然的大腿上,汲取来自伊然的温暖,伊然亦抬起手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林成风,低头来吻了一吻他的脸颊。

“我的妈妈去世了,在我刚上初一的时候,在我扔掉画板,想要更用力的守护她的时候。”林成风闷闷地声音响起,伊然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她很努力地为了我而打拼地生活,我们生活的很认真,我不想要爸爸了,我只想让自己快快长大,不要让妈妈再离开家去辛苦地工作。我不知道那会是最后一面,我以为上天会眷顾我们,却没成想它对我们格外的残酷。”林成风伸出手环向伊然的腰间,把脸深陷在伊然软软的肚子上。

伊然抱住他的头,她不知道该怎样抚慰他,她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表达,她有些无能为力,她只能静静的坐在这儿,做一个树洞,聆听他的诉说。(未完待续)